159. 第七九章 万般思绪在心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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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一夕之事,又因今日还有要事同郑纯说,便不欲再因明桥同她起争执,便道:“夜深了,你该回去歇着了。”又认真提醒了一句,“在你没断了去乌孙寻他的念头前,你院里的人不会撤,章奇也会寸步不离地看着你。”
章叹春气闷,但仍是记得章咏春的叮嘱,不情不愿地向她行礼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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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妹俩在院中交谈时,郑纯一直在屋内密切关注着院中的动静,唯恐她二人又因明桥红了脸。
“明桥”这个名字,已许久不曾出现过,他实不想章怀春再想起那个人。
章叹春离开后,他见章怀春仍是心事重重地立在院中那棵枰树下,默默无言地看了她许久,终是出屋走了过去。
“怀儿,”他在她身后轻声唤,柔声提醒着她,“夜里风凉,进屋吧。”
章怀春含笑点头,手掌被他牵住之际,便问了一句:“槐序今日竟未出来迎我,她已睡下了么?”
“睡下了。”郑纯牵着她踏上屋前台阶,笑道,“今日三女公子陪她耍了一日,她耍得尽兴,早早便歇下了。”
回了屋内,他才又问了一句:“你回来得忒晚,是太后的病又加重了么?”
章怀春神色凝重地点头,又将对徐之茂说过的话向他说了,想要听听他是否也觉自己能救得了太后。
“即便舅父那样说了,我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气。”
郑纯道:“你舅父说得甚是。既是还有医治的法子,你也不必太过忧虑,只想着如何医好太后便好,无需想旁的。”
章怀春蹙眉叹息道:“可开颅之术太过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危及性命。”又幽幽道,“虽外大父告诫我们要将病人一视同仁,但太后这个病人于我而言,终究还是不同的。我恨过她,怨过她,甚而因她想要拆我们的姻缘,动过她‘若是不在便好了’的念头,但她终究是我的姨母,我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去死,更不想她死在我手上。”
郑纯见她始终不曾舒展过的眉心,知晓她心中的顾虑,安慰道:“我在一些医书的残篇 断简里看到过你所说的这开颅之术,听着像是天方夜谭,但既然前人做到了,令伯父又声称会这门技艺,愿将其传授于你,你不用担心学不来。”又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道,“怀儿,我信你能做到!”
章怀春不觉被他眼中的光照亮了心扉,展眉笑道:“那便借你吉言了!”又问,“我这儿其实还有个好消息,你要听么?”
郑纯笑道:“你既这般问了,我岂敢不听?是甚好消息?”
章怀春遂将熹宁帝欲让他在这月十五日陪同着去白马寺听高僧讲经的话对他说了。
然而,郑纯听后脸上并无喜色,反倒染上一抹悒色。
“你还是为我去求天家了。”他紧皱着眉心道。
章怀春道:“这并非是我求来的,是天家自己提出的。”
“天家如何知晓我之志向所在?”郑纯目光深深看着她问道,“你同天家谈起过我么?谈过我的喜好憎恶?”
章怀春只觉前一刻还笑意温柔的郎君,这一刻却似被一团厚重阴暗的云翳笼罩着,消沉低落,落寞悲伤,不可亲近。
她知晓他情绪转变的缘由,亦知晓他在介意什么,既心疼又无奈。
“斑郎,”她轻抚他的眉心,柔声道,“你的事,我不会胡乱向外人传说,更不会向天家说。你醉心佛法一事,天家许是从阿兄和萧郎君那儿打听到的,你可不能冤枉了我。”
郑纯神色稍松,面带歉意地道:“对不住,是我器量小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又紧张兮兮地问,“天家此举是何意?”
章怀春笑道:“天家又不会吃了你,你怎就这般紧张?天家此番开恩允你随行共赴那讲经大会,想是念在你说服宜妹妹心甘情愿将那孩子过继过来的功劳上,你安心领受便是,不必多虑。”
郑纯却道:“过继一事,我并未出言劝说。”
“但宜妹妹却是看在你的面上,才愿意将那孩子过继的。”章怀春道。
郑纯垂眸并未言语,只是沉默着将面前的人抱住了。
章怀春见他忽变得沉默,心中暗叹一声,便从他怀中抬起了头,微拧着眉头道:“回回与你说起宜妹妹,你便避而不谈。你即便什么也不说,我也知她这些年从未对你忘情,君姑也始终盼着你与她能亲上加亲,盼着你能为郑家留下一个男丁。斑郎,当年你答应入赘侯府,我阿母向你与君姑承诺过什么?她真的从未逼迫过你么?”
“你多虑了。”郑纯心下莫名一慌,竟不敢看她的双眸,再次将她的头轻轻按在了自己胸前,声音涩涩地道,“外姑从未逼迫过我,我与母亲更不曾向外姑提过什么条件。”
他愈是这般,章怀春疑心愈重。
即便他极力否认,她也能猜到阿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