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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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楚州牧立场不明,萧应问已在前几日密令岐山营支援,并与肃州裴郡守知会好,才得以让身经百战的岐山营精锐聚集丹霞岩谷。www.hongjiage.com

    正值黎明雾霭沉沉时,众将倾巢而出,李辞盈也于主帐之外匆匆上马——岐山将士行伍之健如远在意料之外,待她规整好再抬首,只见着远处黑压压的几列方阵,而玄衣少年领马当先停悬岩崖。

    日光金线隐于陡峰之后,李辞盈遥见他一张挺拔劲窄的影子稳坐骏马银鞍,狂风催得衣袂烈烈,那人发后两束暗彩绸带熠熠铮然,多少意气。

    不多时,他垂目将旗令交于座下将士,后者疾行至岩崖之顶,风飒旗扬,顷刻之间百马连蹄轻嘶——是埋伏于山谷两端的左右先锋得了旗令,正将出入必经之路封闭。

    势成瓮中探物,众人不再踟蹰,列队走马传声而逐。

    众匪本悠然收拾行装,闻此声才知境况不妙,大大是乱了阵脚。

    而傅弦呢,知此时不该儿女情长,仍不免想起那日砂海别离李三娘不会骑马的事儿,回首欲令神武卫护她安好,转眼见得她驱马并辔于萧应问左右,行止间蹁跹轻盈,显是个中好手。

    他恍惚了一瞬,以李三娘之身世经历,究竟何时能学得这样稳的马术?再定睛去瞧那两人,心里却不知怎的突兀揪成一团乱麻——李三娘与表哥离得不算太近,后者也攥着缰绳目不斜视,可戚柯的马儿却始终不紧不慢挡在李三娘前头,大有维护之意。

    戚柯方才只恨不能提刀冲到最前头去,如今只守李三娘安危,得了谁的令不言而喻。

    傅弦皱了皱眉,总觉着有什么讯息在脑海中乱哄哄地飞窜——前几日飞翎分明说戚柯办事不利惹得表哥不满,可急奔肃州的路上,萧应问仍特意喊人去截停了戚柯送往瓜州的一个加急包袱。

    而后——就是萧应问臂上那对针脚庸庸的玄鞲,得有两天没换下了吧,表哥何能对这种东西爱不释手——

    该不会——傅弦心中猛地一坠,连缰绳也忘了掌,后头的人来不及停下,碰撞间差点将他从马上掀下去。

    马儿嘶鸣的动静倒惊动了李三娘,她耸了肩揣揣望他一眼,似乎是十分惊惧。

    也是——虽说萧应问下令要活捉了庄冲,可两相交战怎能平平和和,崖间燃烟箭落如骤雨,一时间营地中黑云滚滚,乱象丛生。

    当然,岐山营早先算好了风向,一丝没往自个这边飘。

    迷津寨众匪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来路去途都堵上,敌手又兵强马壮,他们且战且退,最后只能蜷缩在岩石后头没得及扑灭的篝火旁,浓烟似长了眼睛,一股脑地往狭道奔涌,幸存者个个熏得眼泪直流,站也站不稳。

    既失了战力,便不用再浪费弓箭,萧应问抬臂做了个手势,副将浑然雄厚的声音彻响岩谷。

    “停——”

    这一刻似风停尘落,日光奋力冲破迷雾,洋洋洒满凉飒人间,诸多喧嚣一同摒除了,一切昏暗照得无所遁形。

    近乡情更怯,李辞盈跟着众人向前,却在几步之外再迈不开脚步,畏畏从间隙中瞧一眼,从此盯住挡在纪清肴前头的那个男人,再难移开半分目光。

    佟季青的身形她怎能认不出来?!

    此刻惶悸实在形容,死去两辈子的人从来都在她身边,日日往来州牧府,李赋竟能忍得不予她复认。

    究竟为什么?!愤恨与茫然冲散了仅存的些许喜悦,理智也渐渐蒙上阴霾,李辞盈胸膛剧烈起伏,只恨不能立即掀了庄冲的覆面,揪了他的衣襟讨要一个答案。

    “怎会是你?!”纪清肴只怕自己瞧错了,一下从庄冲后头探身,盯着萧应问厉声呵道,“你不是李三娘的情郎么!?那几日在寨子中我对你们多少客气,你竟是这样恩将仇报!”

    此话一出,傅弦、戚柯等人均是脸色一变,然观当事二人,萧应问波澜无惊,李辞盈呢,覆面之下瞧不清面色,只一双眸色晦暗如墨,死死盯住了庄冲,似根本都没听到纪清肴的话。

    “‘恩将仇报’?”萧应问骤然发笑,他可没忘了砂海中纪清肴那一枪之仇,抚上臂上旧伤,懒与她多费唇舌。

    他侧向左右,下令道,“留下庄冲,其余闲杂人等即刻押下去捆严实了。”

    “是。”

    将士领令上前就要拽开他们,纪清肴此刻孱弱,却仍有一把好嗓子,怒吼道,“我不走!”她走了,不知这些人要如何折磨庄冲。

    “阿肴。”庄冲总算开口,他与纪清肴轻语安抚,“不必惊慌,既他们费这气力留你我性命,想来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你且去看看弟兄们伤势如何了,这边留某应付。”

    “可你                                                的伤——”她很快住了嘴,昂首瞧了萧应问一眼,若不是庄冲遭了暗算,局势必不能只倒向对面,她点点头,又嘱咐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