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 第(4/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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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背探探他额头:“想来你平日里必定是身强体壮了。这些刀伤居然能好得这么快,我要是伤风感冒,都得躺三四天呢。这样我就放心了。”她感受到背后一股冷风,原来是窗户打得很开,起身走过去合上一些,“还是别着凉,最怕的就是这时又染上新病,反而大意不得。尤其要注意不能咳嗽。一咳嗽伤口也容易裂开。”

    风吹起一侧她的面纱清扬。

    庄蝶关了窗回来,给他换药:“过两日我就要回家了。不过你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下山。日后你要是想报恩的话,以后给这座尼姑庵捐些香火钱就好了。”

    报恩?她居然还有这么美好的念头。况且,沈澜可不认为是尼姑庵救了他,客栈小二背他上来时,他听到那小尼姑叫喊着“我们不收,你把他送回去”。

    沈澜注视面前的女子。

    “你是什么人都救吗?”他不由得好奇。

    “不是。你是我救的第一个人。”

    “是么?”沈澜莫名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沈澜也一早知道她不是尼姑庵里的人,打扮不同。

    “不告诉你。”

    “庄小姐?”

    “不是我的真名。”庄蝶摇头撒谎。

    沈澜坐着捂住腹部,身体半盖着被褥,身后靠着干稻草和木材堆,一直兴趣寥寥的样子。

    “既然已经活下来了,不如好好珍惜生命吧。”

    听到这句话,沈澜看她:“也许有一天,你会后悔救我的。”

    庄蝶抬头:“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想死。可是居然上天还有你,让我活下来了。所以我就想,既然都死过一回了,这为何不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这些事未必是什么好事。”

    庄蝶听他这句话,抬头看他。年轻男子的下颌恰好被阳光打着,他确实皮肤白皙,之前庄蝶以为他是护卫或者武行的镖师,这会儿却不觉得了,皮肤够白,便又显得眉目极为乌黑,极为分明的凌厉。

    他身上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很蓬勃威逼,跟她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庄蝶没有回答,不知道他日后要做什么,但人已经救了,所以她低头继续给他换药。

    沈澜直视她。

    猝不及防,他的手在她耳侧系带一拉,解下她的面纱。

    面纱垂落,恰好今天放晴,有些许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她白净的脸上,让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染上了一层极为温柔璀璨的金光,耳垂下方的蝴蝶轻颤得像是在花池中轻舞。

    停顿片刻,沈澜眯了眯眼,刻意说:“不过如此。”

    “本来就不过如此。”庄蝶心知自己不是震天撼地的绝世大美女,将面纱一侧重新系上,倒也不恼不怒不羞。

    沈澜盯她,挑眉:“见都见了,为何重新系上?”

    “总得要男女之防。”

    沈澜这会儿肋骨断了,胸口还有些闷痛,否则他都要哈哈大笑了,令他都突然感觉有些生机勃勃,连着几日她都给清洗伤口换布,这会儿却说男女之防,可这个想笑的笑意还是令他有着难得的舒畅感,打趣:“这不是掩耳盗铃么?”

    “不系上我爹要骂的,总之我算是恪守了女儿家的规矩。”庄蝶好似不容许他质疑她作为姑娘家的规矩似的。

    蒙着面纱,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沈澜总觉得她有股明媚的神态,也许因为她照顾他总有股温柔仔细的动作和神情,又仿佛她说话总是不疾不徐的又令人愉快,浅浅的眸子也被阳光照得极为清透,像在发着光,如同春天。

    忽地,沈澜抬起她纤细的手腕,重重咬了一口,眸底深黑:“既然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那给你做个标记。”

    庄蝶怔了怔,也没说话,缩回手换完绷带便离开了。

    沈澜坐在柴房中,摸起了她掉下来的蝴蝶耳饰,刚刚被他扯开面纱时不小心点下来的。

    铜片,质地轻薄,还像是掺杂了不少杂物,雕刻手艺亦粗糙,一看就像是路边的商贩所卖之物。

    沈澜轻笑,用力按了按这枚蝴蝶铜片,将它收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