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 第(9/25)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许柠话未说完,忽然觉得腕间一紧,一道冷意顺着手腕蜿蜒而上,却是裴止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朝他身前一带。

    她一个站立不稳,差点儿扑倒在他身上,挺翘的鼻尖擦到他襟前,闻到他身上清冷如雪松的气息,熏得她双颊发红。

    这个姿势…真的好暧昧。她双膝发软,几乎要跪下去,脸颊贴到了裴止的小腹,她似乎能感受到其下的紧实,男性的侵略感铺天盖地而来,连带着一整个对她而言未知的男性领域。

    再往下一点,就是裴止的…

    许柠赶紧打住,不给自己再想下去。她手忙脚乱地想找个落点稳住她自己,手指紧紧地扶住了裴止的膝盖,抠住他光泽的西裤面料。

    与此同时,她自己的膝盖因为猛地跪倒,生生地磕在实木地板上,一阵疼痛。

    她很慌乱,他却镇定得可怕,目光垂下描摹着她,有如实质。

    “我没有怕麻烦你。”她下意识地否认。

    生疏、滞涩的氛围在空气中流淌,蔓延。裴止沉默,许柠感到苦恼极了。

    怎么近来和裴止相处的氛围越来越怪了?似乎他在她面前的身份不再纯粹。她不能纯粹地把他当成一位师长、一位长辈,也不能纯粹地将他当成丈夫。

    他指尖还攥着她右手的腕骨,她腕骨温热,少女的体温熨贴着裴止冷而凉的指尖。她绷直了脊背,在他面前,总是显得紧张、手足无措。

    裴止脑中出现她坐在披萨餐厅里,拿出手机,和另一个少年一起看手机屏幕。那时,她姿态是那么地放松,肢体语言是那么地自然。

    怎么到了他面前,就全然地变了样?

    许柠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她在裴止、在陈璟泽面前的不同。

    对她而言,裴止是有侵略性的,他会侵入她,所以她本能地紧张。但是陈璟泽被她远远地排除在“性”的范围之外,所以她反而坦然自如。

    正当许柠还想说出什么辩解的话时,客厅里座机忽然响起。

    裴止起身,去将电话接起,切换成英文表达和那边交流。

    他的英文表达很流畅,一点儿口音都没有,嗓音标准、低沉,清冽,像被浸泡在冰块中的冷酒,冷意弥散。

    原来他说英文这么好听啊——

    许柠陶醉了几秒,忽然意识到裴止似乎在和那边的课题组沟通一个研究问题。

    座机旁边配有纸笔和矮几,裴止就势在矮几上坐下,劲瘦的手拿着钢笔,在其上划拉。

    接起电话的那一刻他恍如立时进入了工作状态,眼神专注。

    许柠松了一口气,趁着裴止接电话那会儿,进浴室洗漱刷牙去了。

    刷牙的时候,她看着眼睛下挂着的黑眼圈,小心地用指腹揉了揉眼角,心里忍不住想,为什么裴止要说“你怎么这么怕麻烦我”呢?这句话听起来有哪里不对劲…而且,他还攥住了她手腕,差点将她拽倒在他身上了…

    难道,裴止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害怕麻烦他吗?“不要害怕麻烦”的反面,就是“尽情”地麻烦?

    许柠想着,又有点儿脸红了。

    这一晚,少女在胡思乱想中度过-

    第二天,裴止没有课程安排,他没有像往常一样从天誉湾到数学研究所,而是开着布加迪去了江城城郊的玉湖山庄。

    玉湖山庄有山有水,山清水秀,风景独好。

    此时此刻,玉湖山庄,一间雅致的茶室内,陆斯年正和裴止面对面地坐着。

    陆斯年懒懒地靠在藤椅上,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

    他是裴止的发小,两人自小在同一个大院长大,偶有联系。陆斯年是典型的大院出来的公子哥,浪荡斯文。到了陆斯年这地位,这权势,外头捧着他的人很多,他连轻慢和高高在上都显得所当然。

    陆斯年知道什么人能轻慢,什么人不能。

    例如裴止,就是他绝不轻慢的人。

    陆斯年不轻慢聪明人。裴止是他认为的聪明人。

    此外,在陆斯年看来,裴止有种天生的、吸引人的魅力。那种魅力,无时无刻不通过他沉稳的言行举止传达出来。

    裴止沉默、孤僻、漠然,也丝毫不削减他的魅力,反而为他增添一层神秘感。

    同样身为大院子弟,裴止从小时候起,就不像别人那样弯弯绕绕,勾心斗角。别人从小学会了要巴结、谄媚、阿谀奉承,但是裴止没有。

    他不媚权,也不媚贵。

    甚至,陆斯年觉得裴止有些“目中无人”,这不是倨傲的“目中无人”,而是,他眼里真就没有人,没有形形色色的社会关系,只有数学。

    他清高,但是清高得让人舒服。

    在科研之余,裴止将研究基金模型、钻研一级市场作为兴趣爱好之一,陆斯年举棋不定的投资问题,拿去问裴止,裴止能结合模型、商业模式,提供颇有价值的参考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