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太女卫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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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嫡兄》 

    巫婴四年里只见过韦蕴两次,此刻只隐隐觉得那乐人有些面熟,不过低头一看萧景姝的神情便明白了一切。

    她紧紧握着萧景姝的手,低声不断喊着:“皎皎,皎皎。”

    “皎皎,你只是阿娘的皎皎,你只有阿娘一个亲人。”

    “我被关在皇陵里快要饿死,可一想到肚子里还有一个你,我就继续找苔藓吃……你一定是上天赐给阿娘的珍宝,在那种时候竟然也活了下来。”

    “皎皎,外面的天地才最好看。若是不得自由,纵然拥有再多金银珠宝,那和被放进棺材里的陪葬品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些总在某些时刻浮现在脑海中的话,到底是阿娘真的说过的呢,还是梦里梦见的呢?

    倘若是真的,为何在几年前她闯入佛堂想见阿娘时,她能憎恶到拿起香炉对着她的脑袋砸过来?

    那香炉太重了,擦着她的头皮砸过去,勾掉了发丝,甚至在墙上砸出了裂缝,阿娘是真的下了死手。

    倘若是梦里梦见的,可她为何想不起来那梦到底是什么模样?

    她与阿娘在一起的时候还太小了,小到无法留下清晰的记忆,只有一丝余温尚存。可这一点温度也被后面十年的冷待消磨尽了。

    萧景姝倏地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辛芷的哭诉。

    “正是因为我喜欢他,我才想让他早早对我死心……”

    阿娘,你又是怎么想的呢?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呢?

    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你了,我以为自己早已忘记你、不在乎你了。我对着镜子都不会想起你,毕竟我细看起来才能发现自己有几分像你。

    可我看到一张与你那么相似的脸时,才骤然发觉,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恨你。

    是我终究被公仪仇那一套要孝敬父母、承其罪业的说辞影响了么,才会依旧对你怀有期待?

    还是幼时的几年时光,真的能甜到将濒临死亡的阴影与刀剑般的冷言恶语全都掩盖?

    辛英自州府大堂中走了出来,面上带着歉然:“节帅身体不适,想来无法继续为大家系五色丝了,若大家不嫌弃,便由我代劳。”

    百姓们有些失望,不过片刻后还是道:“还请节帅保重身体!”

    “大娘子身强体健,肯定能多系些人!”

    萧景姝闭了闭眼,在自己的脸上狠狠揉了几把,直揉得血色透过易容浮现出来。她轻声问巫婴:“我如今的脸色可还说得过去?”

    巫婴低低道:“我们回去,我带你回去,我们不在这里了……”

    萧景姝摇了摇头,强打起精神,拉着巫婴对辛英颔首示意后便去了州府后院见辛随。

    “方才正在外头看傩戏,忽地见大娘子出来说节帅身体不适。”萧景姝面上是货真价实的担忧与困惑,仿佛方才的心绪没有那般激烈动荡过,“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辛茂的脸上同样带着困惑,却还是先回禀了辛随方才的吩咐:“已经派人去查那个百戏班子了,也另派了人跟着。”

    辛随面色出奇地冷淡,只微微点了点头。

    节帅认识阿娘,萧景姝心道,或许是认识阿娘的脸。

    一侧的巫婴突然侧了侧耳朵:“有马蹄声。”

    片刻后又有一人走了进来,满身尽是赶路的风尘,直接在辛随面前跪了下来。

    “节帅,副使命属下前来传信。”那人道,“副使坐镇东川,偶然得到剑州传来的消息,说十六年前先帝南下时被扔进皇陵的韦贵妃其实还活着,甚至于剑州产下一女。”

    辛随问:“阿渡派人去剑州了么?”

    “已经派了。”信使道,“属下来时,副使正在交接诸多事宜,打算亲自前往剑州查探。”

    “很好。”辛随道,“有人要对剑南出手了,甚至还这么利落,那剑州就可能真的有一个活着的韦蕴。你即刻赶回去告诉阿渡,务必要把韦蕴找到,要活的。”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沉声继续吩咐。

    “启用‘蛛’,调出韦蕴及先帝的画像送往各州,将找到的所有与这二人容貌相似之人全部控制起来。”

    “启用‘鹰’,看看都有哪里得知了韦蕴的消息,尤其是金陵。”

    “启用‘狼’,守好整个剑南,务必将进出的每个人都查得清清楚楚。”

    辛随满身尽是肃杀之意,对辛茂道:“不用另择吉日了,将这些日子招收的新人全都叫来,一同去祠堂参拜。”

    ……

    茶楼二楼的包厢内,萧不言收回投向窗外的目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这种日子,人多又吵闹,最适合有些想要生事的人作乱,也最适合他找出这一滩看似平静的湖水下隐藏的漩涡与波澜。

    不过那个百戏班子里跳大傩的乐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能将辛随惊成那个模样?

    他远远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