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心悦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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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清商》 

    商亦卿整个人局促不安,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转了转眼睛,心不在焉地打量着四周,又时不时往一旁坐着的隶亭宴身上瞥去一眼。

    他说不会伤她,便不会伤她么?

    她斟酌地朝他开口:“要不你骂我两声出出气,事先说好,不准动手。”

    “哦?你想我怎么骂?”隶亭宴顺着她的思绪往下接话,视线落在她的腕间,便执起她的手,替她拂去手上勒出的红痕。

    商亦卿思索片刻,神情极为认真地道:“比如说,骂我和妖君狼狈为奸图谋你的东西这类的?”

    “你不是说自己并非有意?”他微微挑起眉梢,放开她的手。

    商亦卿点头:“对啊,那又怎么了?”

    “既如此,你只能算被妖君胁迫,你为了不得罪妖君才会出此下策,我为何要怪你?”

    隶亭宴说得振振有词,神色温和,竟真像要饶过她的架势。

    她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一个晚上,态度变得这么快?

    前脚像是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爬回来找她算账、还想拖她下地狱的冷面凶煞,太玄引那杆枪“轰隆”一声插在青玉阁前的声音她还记得呢!后脚怎么就能一脸如沐春风的神情为她找借口开脱?

    这话说得连她自己都要信了。

    商亦卿晃了晃脑袋,在心底暗暗想,自己定要保持清醒,谁知道他是不是以退为进,试图从她口中套出什么话来。

    但实在没必要啊——

    他这个修为哪怕连跌几个大境界拿捏她都不是问题,如此迂回的做法有必要吗?

    隶亭宴的心思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商亦卿眨眨眼,盯着他细细地瞧,从他含笑的眉眼间看不出一丝可以被她捉住的破绽。

    随后她呼出口气,想演戏是吧?她决定陪他继续演下去。

    她立刻摆出一副心痛的神色,拿腔作调:“好友这句话可是说到我的心坎上了!那……既然都猜到我的苦衷,又何故要生气,把我连夜抓到罗浮来?果然,是我下手太重了,实在罪过!呜呜呜,是我对不起你!”

    “倒也不是。”他细细分析,一本正经地道,“你我之间的修为差距太大,若想确保万无一失,不下狠手,对你将会不利。卿卿在此事上,并无错处。”

    既不是这个,也不是那个,还气个什么劲?吓唬她玩么?

    “那……”商亦卿装作抹眼泪的袖子放下来,惴惴不安地看向他。

    隶亭宴看她挤不出一滴眼泪的双眸情不自禁笑起来,无奈地叹了一声:“卿卿是觉得同我的情谊比不上一块石头吗?”

    他接着往下解释:“我所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你伤我,乃是不得已;以假名相交,是行走在外时对自己的保护;甚至害怕我、躲着我,也不过是因外界有关我的传闻……可这道理我都明白,但心底还是因你离开时决绝而毫不留情的眼神感到难过,气你为何不能回头看一眼重伤的我。归根结底,是我的私心作祟罢了。”

    “隶亭宴……你认真的?”她听完他的话,大为震惊,差点怀疑他是不是被自己打傻了。

    商亦卿眨了眨眼,欲言又止,垂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住袖口,她低头看着地面,小声说道:“如果……就是说,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想骗取你身上那块鸣翠石,又或者这一切都是故意的,没你所想得那么挣扎?”

    就算内心挣扎,那也是她的事。她最后确确实实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这是事实啊。

    他却说他不在意自己骗他、伤他,认为她的所作所为都有苦衷……

    隶亭宴突兀地开口,问她:“卿卿,可曾杀过什么人?”

    “这倒是没有。”她摇了摇头,自己修为这么低,别人不杀她,她就谢天谢地了。

    隶亭宴又问:“那你想让我死么?”

    “我要你死干嘛?”无冤无仇,她又不是喜欢杀人取乐的疯子。

    “既如此,卿卿就不要否认了,这件事并非出自你的本意……”

    商亦卿感觉自己又要被他带偏,不由地打断他,道:“隶亭宴你很奇怪。你所说的这些其实是我才会为自己想出的辩解,因为所有人都是偏向自己的……站在你的立场上,你不是应该恨我才对?”

    “可偏向你,不就是偏向我自己?”他温柔地笑了笑,并不解释清楚。

    商亦卿闻言却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隶亭宴不会真的被她一掌打疯了吧?这怎么总说她听不懂的胡话?

    疯子很危险,一个修为比自己高那么多、还扒拉自己不放的疯子更危险。

    她不禁反思自己一个月前的决定,她就不该借道人间!

    都怪自己贪财,才会破坏封印,以至于惹上这尊怎么都送不走的大神。以后,她绝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安安分分采药草钓鱼为生,再也不抓什么蹿得飞快的东西。

    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