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敏锐地从两人的交谈之中察觉到什么。

    比如说，鼬接近他的目的绝不简单；比如说，鼬对待他讲述和四代目的事情时格外认真。但这又怎么样？

    南知道，这个天才少年爱这个村子爱得极其深沉。只要是对村子有利的事情，他就会去尝试，会去做。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一致，自然不会有太多的分歧。

    不过——

    “小鼬，你现在才几岁，不要操心太多，不然会长出法令纹，变成老头子的。”宇智波南说着，对上了宇智波鼬微微睁大的眼睛，显然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不要担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大人们会处理好的。鼬还是小少年，多点时间休息，那去玩吧。”

    “玩？”

    鼬重复道，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被家里人寄予厚望，他的生活基本都被学习、训练占满，到后面是任务和训练。没有人会跟他说，你可以去玩，就像普通的小孩一样。

    “……”

    宇智波鼬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只能够沉默。但心里却似乎产生某种隐秘的小小期望，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像族里的其他小孩一样，可以去玩。那应当是在村子里一切都变好，变得更加和平的时候。

    既然是说要一起训练，正好晚上没有什么事情，三人就前往族里的训练场。

    *

    黑                                                夜之中，月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叶，照亮了一片空地。

    咻咻咻。

    树林中传来的苦无和手里剑插入树干的声音，那是佐助在练习最基础的投掷。而，宇智波鼬的练习更高级一点。

    或者可以称之为表演。

    利用苦无之间的互相撞击，改变投掷路线，使得苦无可以准确地插在树后、石头后这些正面看不见的靶子上，并且正中靶心。

    “啪啪啪。”宇智波南鼓掌。

    而后他模仿着宇智波鼬的做法，进行练习。

    好在他也是练习过一些苦无投掷的，虽然没有宇智波鼬的技术那么高超，但是做到一般的投掷水平。虽然做不到正中靶心，好歹也在靶子上。

    比起还在忍者学校的佐助要好上很多。

    “哼，还是哥哥更厉害一点。”宇智波佐助不承认这个橘发少年的投掷技术确实比自己厉害。但是自己好好练习，一定总有一天会比他厉害，会比哥哥还要厉害。

    在他们训练的时候，有一道纯黑色的身影落在远处的树枝上。银白月光被云层全部遮掩，没有照亮半分男人的身影。唯有黑暗之中，一只鲜红如同滴血的眼睛，正看着其乐融融一起练习的宇智波族少年们。

    他的手指按在粗糙的树干上，控制不住似的，留下了一个五指分明的手印。

    粗粝如同被砂石摩擦过的喉咙，吐出一个名字：“宇智波……宇智波……南。”是你……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云层在风的推动下，慢慢地移开，月光透过树枝洒落，照在这道身影上，照在他脸上戴着的土黄色旋涡面具上。

    那是多么狰狞的一张面具，衬托着面具中间唯一的空洞就像是一个神秘莫测的旋涡，将一切秘密吸入其中。

    只不过他的秘密太多了。

    面具人伸手拂过树干，将自己的掌印擦去。

    宇智波一族吗？

    是不是该重新考虑一下，怎么处置你们了呢？

    不过，老头那边……

    还要想想怎么糊弄过去吧？多留出一些时间来考虑后续的计划，又或者计划不变呢？多留下一个人也无法改变什么。

    面具人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丝打量，他看着树林中训练的三人，静静地思考着。想明白了什么——

    比如说，之前，他和那个宇智波小子曾经在这里见过面，那么选在这个位置，是要让他看见吗？

    一点都没有隐瞒宇智波南存在的意思。

    这是在耍小聪明吗？是默认他会认识宇智波南，还是，认为他会认识四代目火影的弟子……

    四代目，火影，啊！

    面具人露出一声冷笑，不要以为这样子就可以阻止他最终的目的。

    面具人安静地待在那里，继续地注视着宇智波南，眼睛一错不错，就像是舍不得移开的样子，要将宇智波南的身影刻入自己的眼中。

    他，长高了，头发是染了颜色吗？和自己一样帅气。实力看不出来，不过，苦无这种花里花俏的把戏玩得还不错。

    宇智波南对黑夜中的窥视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