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负明堂(二)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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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晏怀柍》
陆柍想错了,这里的姑娘还不能走,至少在她们被传唤入公堂前,都不能走。
她们能暂居于梁府,是因为梁赋笙要保护人证。
既是人证,她们定是要亲手揭开那层疤痕了。
于是陆柍眸子里含着淡淡担忧,询问道:“大人,您真能为这些姑娘讨个公道吗?”
“自然”,梁赋笙斩钉截铁道,他还不需一介女流来质疑自己的能力:“姑娘的状纸能否让我看看?”
“我可以拿出,但是有条件。”
“你且说来听听。”
“还望公堂上大人能清理闲杂人。”
梁赋笙了然,却不答应:“公堂之事本官自会处理,不是你该担心的,你不妨换个条件?”
陆柍紧咬下唇,摇头:“她们会死的。”
好不容易救出的人,怎么能让她们暴露于众人面前,受人指点,生了死的念头。
梁赋笙自有考量,只淡淡说:“我会为她们准备面纱,余事就不容你操心。”
“你还是多关切你家大人的事吧,你家大人…”
徐季安只对梁赋笙道陆柍是他的手下。
不知为何,梁赋笙觉着不像,话道嘴边又打住:“你家大人吩咐你好生照看这些姑娘。你若是有事,只管和门上侍卫讲。”
提及徐季安,陆柍问道:“梁大人,可否让我见徐大人一面?”
她还有许多疑惑,想当面问徐季安。
“不必了,他此刻正忙,你按他吩咐行事便是,有事我会寻你。”
梁赋笙吩咐侍从给门上锁,里头的陆柍却是奋力挣扎,脚撑地面,用力推搡。
好像,她又一次被人扼住命运了。她心有不甘,凭什么这些官员可随意决定她人之事,可任凭她怎么敲门,门都没有再次打开,直到她捶门的手酸痛无力。
风信看在眼里,也知晓她们这群人就如野草,劝道:“陆姑娘,难为你了,同我们一起被关押。”
陆柍怔怔的,她在回味方才的对话,突然想起梦里那个无脸男,声音同梁赋笙不是一模一样吗?
难不成梦境当真要应验了?
陆柍正欲细想对策,脑子却一阵阵疼,于是对风信说:“没事的,风信,你休息吧,我脑子疼,也睡了。”
她昨夜就没怎么睡,今日更是劳累,眼下头疼得厉害,没法思考。
她要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想办法。这梁府总归是比鬼魅城要好上许多。
——
金樽楼。
徐季安解了毒,正安静地睡着。床边围着一圈人,有叹气的,有惋惜的,还有懊悔的。
其中最懊悔的,是梁赋笙,他是午后才得知消息的,便马不停蹄赶到金樽楼。他胸中有怒火,一拳砸在床沿:“季安,我不该叫你去冒险的!”
楚轻臣抱手叹气:“是他自己傻,他比那个萧云明还傻。”
“非要到人家地盘耀武扬威,这下好了,差点死透。”
周钰之小声劝道:“师傅,都这样了,您就少说两句吧。”
“我无非就讲两句实话,怎么了?”
周钰之只好离他远点。
梁赋笙倒是没听见两人的话,而是蹲在床边哭,是的,遇上点事,梁赋笙就爱哭。
他兄长死的时候,他躺在兄长床上哭;他爹死的时候,他抱着牌位哭;他妹死的时候,他在回程的马车上哭。
即便梁夫人骂过他许多次,男子是不能轻易哭的,他还是忍不住偷偷躲起来哭。
他的确是个感性的人。
方才听女医向他回禀姑娘们的状况,他也差点流泪,只是现在年岁大了,懂得伪装,才不至于在女医面前丢脸。
可所有的伪装,在见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徐季安时都崩塌地不成样。
竹影为其递上手帕,待他哭够,才道:“梁大人,我家大人无事,过几日就好,您不妨赶紧将奏折呈上?”
竹影口中的奏折是揭发齐王私贩荻洛,拐卖妇女的奏折。
此事兹事体大,涉及皇胄,需得上报朝廷,皇上拿捏过后,再决定是否立案升堂。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鬼魅城又受重创,正是弹劾齐王的好时机。
梁赋笙擦去泪水:“放心,我已递上。”
他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徐季安将证据交由他后,他便连夜草拟奏折,递上去了。
又担忧奏折被有心人劫走,特意买通了奏事太监,确保奏折能到皇上跟前。
“皇上向来公平,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齐王藐视王法,残害无辜百姓,贩卖禁药,借以敛财,条条框框,够他被判重罪。”
“多谢大人,还望您明日上朝能为我家大人打掩护,称染疫病,这周不便上朝。若是大人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