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提灯向晓(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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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

    陆柍登时抬头,与之四目相对,徐季安神色自若,眼神澄净,不似在欺骗自己,于是她点点头,颇为拘谨地上了马车,心中却是感叹:看来这鬼魅城果真危险,她潜伏在此不过半个时辰,也无异常之举,怎得就被人发现了?

    待上了马车,她收起思绪,开始胡诌:“多谢大人方才提醒,我因同友人赌约失败,须得接受惩罚,今日才在这街上扮作乞丐。本觉着这是件难堪事,不愿让人知晓,谁知还是让您给瞧见了。”

    她佯装难堪地笑笑。

    徐季安莞尔一笑,没有戳破她的谎言。

    说来,萧云祁之人盯着他们,他本不该同陆柍亲近,可今日梁府出了件事,让他不得不对陆柍改观。

    因着皇上旧疾复发,今日早朝由此免去,徐季安便早起去了梁府。

    他方至梁赋笙院门前,便能听见里头梁赋笙发怒的声响。门打开后,地上跪着一排丫鬟,皆是瑟瑟发抖跪拜于地,梁赋笙则是扯着一侍卫的衣领询问什么。

    梁赋笙见徐季安过来,焦急地说道:“季安,陆林的验状丢失了!”

    陆林之验状无故消失,而进出梁赋笙书房的只有这些洒扫丫鬟。于是梁赋笙将她们聚集于此,一个一个审问。

    众丫鬟皆是颤抖地言不知,唯独有个丫鬟大胆,想为自己寻一线生机:“大人……奴婢见小姐进过您的书房……”

    “胡说!烟儿进我房内作甚?”

    提及梁书烟,梁赋笙便心生悲伤,他的胞妹因病离世,如今还要被这些下贱的丫鬟诋毁,于是他作势要给这丫鬟一掌,却被一旁的徐季安给拦下:“子君莫要气糊涂,这些婢子在梁府许久,应是忠心耿耿,你且等待一日,我有法子找回验状。”

    这样的生死关头,丫鬟大抵是不会说谎的。至于梁书烟是否真的同此事相关,她此刻人就在东柳巷,徐季安只需前去询问一番,便可得知真相。

    于是他劝梁赋笙先不罚丫鬟,自己则是赶回东柳巷。马车拐弯进入长干主街时,不知为何,他向着金樽楼处望了一眼,却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心中的猜想又坐实了几分。

    陆林的验状于梁书烟而言不过废纸,但对陆柍而言,却是意义非凡。此二人如今同居于东柳巷八号,只怕其中大有文章。

    所幸他不去向梁书烟问话,而是来到陆柍身前。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静谧无言,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偶抬头看对方一眼,就这样回到了东柳巷。

    临下马车前,徐季安拦住了陆柍:“陆姑娘,我有一事请教,可否随我去书房一趟?”

    陆柍顿时心下一沉,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安,她向来不愿涉足他事,可如今他人却好似要插手己事。

    她拱手笑道:“大人言重,若是有事陆柍能帮得上忙,我定会尽力而为。”

    ——

    秋高气爽,徐季安院中的桂子树枝叶葳蕤,其上点点黄星,使得院中尽是桂子香气,浓郁悠扬。

    二人一前一后进到书房,待陆柍进门,徐季安先是将门掩上,然后请陆柍于桌前坐下。

    他将桌上的桂花糕放于陆柍身前,又倒了些茶水于陆柍身前的瓷杯中,方才进入主题。

    顾及陆柍会因此伤心,他便说得委婉些:“姑娘,我一友人圈养了只兔子,乖巧可爱,却不甚离世,经调查,乃是隔壁顽皮小孩投毒致其死,我的友人便来问我,可是要将这小孩打一顿,还是就此作罢?”

    陆柍捧起清茶,茶水倒映中,她的表情不算好看,但还是笑以回答:“大人,我不知晓。”

    徐季安又为自己倒茶:“我的这位友人孤苦一生,只得这兔子作伴,兔子死后整日郁郁寡欢。她虽是想问过我的意见,但我听其语气,仍旧是心有不甘的。”

    “既是重要之物,心有不甘也应是正常?”

    徐季安静静地对上陆柍的眸子,问道:“若此事发生在陆姑娘身上,姑娘会如何呢?”

    陆柍笑笑,虽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何药,但还是认真回答:“                                                善恶皆有报应,小孩做了坏事,自然是该受罚的。”

    徐季安开门见山道:“所以陆姑娘偷了陆林的验状是心有不甘吗?”

    陆柍闻言心下惊骇,想不出自己何处出了破绽。

    这验状乃是梁书烟取的,而梁书烟已然“离世”,便是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自己身上。

    她垂眸静思片刻,手心虽是一片冷汗,但料想对方没有证据,于是按捺住内心的慌乱。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阿井的话语,好似眼下关头有些许作用,随即抬眸,反笑问道:“大人,金樽楼行刺齐王的刺客可是宋姑娘?”

    陆柍记得,宋裳衣身上的刀伤无比深刻,不可能会是因练武所伤;便是练武,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