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燥。”

    周钰之嫌弃地打落他的手，嘴上虽是嘀咕，你算哪门子师叔，手上倒是诚实，为千夜倒了杯茶：“赶紧喝，赶紧说。”

    待几杯茶水下肚，千夜终是觉得痛快，才道：“这些姑娘可不仅是同狄珞相关，她们还同失踪案相关。你可记得，我们先时在江陵遇过妇女失踪案，当时大人费尽心思才将人找回的，可是，其他郡县也有，且都寻不回。”

    “你是说，揽月楼的姑娘是被拐卖过来的？”

    “差不多吧，大约一半是被拐而来。”

    周钰之握拳打在桌面：“我就知道，这群畜生！”

    “所以我此次过来，是帮你将这些姑娘带出去的。欸，你不要不信啊，我们这次可是同刑部之人一起行动，帮手不少，胜算也大了不少。”

    周钰之还是担忧：“可是，几百个姑娘啊！”

    “能带出多少算多少”，千夜又为自己续了一杯茶，突然，他想起大人吩咐他的另一件事，满脸八卦地凑近周钰之：“我听闻你在揽月楼有个老相好，叫芍药？”

    他见周钰之神色突变，心里感叹，完了，阿芙要哭死咯，嘴上继续说：“你叫你那个相好打听一番，这里可有新来的女子唤作洪玉锦？”

    洪玉锦乃是郑举人之妻。

    “这事须得明日问，她今日不得闲。”

    ——

    夜晚，陆柍回到房间，立刻将千夜递给她的纸条从袖中拿出查看，里头的内容正是黑市地图，不过并不详细，只标明了方向与地点，却不知商铺间的距离。她在地图上细细查看，没有找到盗贼口中的六栋祠堂。但他们那副模样，又不像在说谎。

    “阿辞，你在做何？”阿芙进来时，陆柍正蹲在地上，用一根树枝，蘸着地上黄泥，在一张纸上划来划去。

    陆柍闻声，欣喜道：“阿芙，你回来了？”又看了看外头，“可有人？”

    阿芙摇头，走到陆柍身旁蹲下，只见地上铺着一张地图，她的视线转移到上面写的字，随后脸上充满惊讶，她伸手捂住了嘴，眼里泛着泪光。

    这是周钰之的字迹！

    自从三月前周钰之前往鬼魅城，她便再也没收到过他的消息，眼下突然见到熟悉之人字迹，有些激动。

    “阿芙，你怎么了？”陆柍询问道。

    “无事，我只是有些惊讶，你这地图是从何而来？”

    “我今日在赌坊见到了千侍卫，他将此物偷偷塞给我的。”

    “原来如此。”

    四年前她与阿强入徐大人的门下，由周钰之教阿强习武，胡四娘教自己制毒。周钰之长相清秀，却结实有力，且待人温和。阿芙初见他便觉得他极为好看，便经常以寻阿强的由头偷看周钰之。

    周钰之总是板着一张脸训阿强，但见自己来，又会换上和悦的表情。

    那时她正好学了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1]”她身为女子，不好过于明了地表明心意，便买了一袋红豆赠与他。

    谁知他竟将红豆煮粥，同阿强一起吃了，末了还不忘同自己讲：“阿芙姑娘，这豆子味道不错。”

    阿芙每每想到这件事，都会又气又笑。她将思绪收回，问：                                                “阿辞，你为何要在这地图上做标记？”

    陆柍缓缓道来：“这地图上虽标有方位，但并无具体距离，店铺之间相隔几里，哪条道路更为便捷，皆是不知。我今日在黑市中用脚步丈量，得出些许信息，便标记上去，过几日应当能完成。”

    阿芙赞赏地点头，她果然有些本领在身：“若能知晓哪条路便捷且障碍少，日后出去会方便不少。”

    随即想到什么，又问：“你标这地图可是想挖通道？这不现实！你我今日都曾经过石门，那门至少有两米深度，城墙也必有此深度，如何打通？何况凿石头动静如此大，鬼影子不可能不知。”

    陆柍还在继续：“我今日在黑市见到水渠，其中有水流动，必是连通地下暗河，既有暗河，必有缺口，我还需再探一番地形，再做决定。这地图不全，缺了许多隐藏在白雾中的商铺，我需快些补全，交给千侍卫。”

    她将方才在破屋中的故事一五一十地讲给阿芙，把阿芙骇了一跳，等阿芙平复心情，便急忙为她查看伤口。

    陆柍一动不动地坐着，狡黠地笑：“阿芙，我今日虽被人撞晕在地，却也因祸得福。不仅从那盗贼口中套出了部分路线，还向他们学了一手盗窃术，昨夜我还在想应如何将狄珞账本偷出，谁知今日方法便找上门了。”

    “果然是厉害的盗贼，足足一个时辰才被人发现，而且，那么多鬼影子都没追上，要不是他俩今日撞鬼，我怕是绝对绑不了他们。”

    “你可相信里面有鬼？”阿芙为其上药，淡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