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放荡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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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遍师门》 

    白翎双眼圆睁,张口却说不出话。

    隔着丝丝缕缕的白云,隐约可见一具修长光洁的躯体。修道之人,大多体格舒展,但少年肩宽腿长,肌理优美,仿佛是上天的精雕细琢之作。

    还有……

    白翎喃喃道:“你真的才十九岁?”

    他目光落在某处,飞快地脱下外衫,一把将其罩住。

    白翎心脏狂跳,声如擂鼓。

    他按住外衫这个角,又怕那个角被吹开,半边身子伏在上面,下一刻意识到某物与自己的鼻尖近在咫尺,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霍然起立。

    千万不要现在醒啊师弟!

    师兄我是死是活在你一念之间了——

    白翎在心中哀嚎,考虑把自己脱光换裴响穿上的可能性。

    如果裴响醒来,是师兄陪着光光的他可怕、还是光光的师兄陪着他可怕?

    都很可怕!

    白翎急中生智,扯开自己的衣领。反正戏弄裴响那么多次,不差这一回。就说香炉开盖气冲云霄,导致二人爆衣,到时候裴响还要向他赔罪呢,至少不能睁开眼就一拳招呼过来。

    嗯,应该不能。

    白翎背对裴响,窸窸窣窣。然而太过着急,他竟然解不开衣带了,使劲一拽,将中衣扯落肩头,露出半扇蝴蝶骨。

    一只冰冷的手从背后伸来,搭着他肩膀用力。

    白翎一声轻呼,霎时间天旋地转。他被脸朝下按在了青石台上,背后覆上一人,清冷的嗓音中蕴含着沉沉愤怒。

    他咬牙切齿道:“师兄。”

    白翎噎在嗓子眼儿的心一瞬间卡裆了。

    醒得真是时候啊师弟!现在两个人都光光的,你满意了?

    他欲哭无泪,整个人被罩住,双腕别在一起,身后人仅用一只手便按得他动弹不得。

    对方的体温很低,传来幽微寒意,冻得白翎发颤。

    他颇具求生意志地说:“我们好像有一些误会……”

    “什么误会。是要我以身相许的误会,还是回宗门共浴的误会?”

    少年靠着他耳后根说话,白翎几乎能听见他牙槽咬得咯咯响。

    不仅如此,几缕黑发垂落,滑过白翎的面颊。裴响毕竟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满头黑发色若鸦羽,缎子似的挡住大片光线。

    白翎勉强笑道:“看在我废了护身符帮你挡剑的份上……师弟,师弟?”

    裴响不理他,白翎只好彻底抛弃尊严,说:“你饶了师兄这次吧。”

    裴响阴冷的吐息拂过他颈项,渐渐没那么急促了。白翎试着扭了扭腰,手腕似乎松了些,于是得寸进尺,转过来与他面对面。

    裴响眼疾手快地扯过外衫,将自己腰间围了个严实。

    白翎道:“你看,我连衣服都让给你了。对你多好啊?”

    少年抬眼盯着他,眸色极冷,似夜幕下的冰原。

    白翎却没忍住笑了,一时手贱,勾了下裴响的下巴,说:“我们阿响长得真好看,以后带出去肯定非常有面子。”

    裴响错愕地睁大眼睛,没料到刚放开他,此人立刻就死性不改。他直接掐住白翎的喉咙,道:“你——”

    白翎被迫仰起脑袋,艰难地呼吸。他抓住裴响的手臂,明明比之高一个境界,竟然拗不过其力道,相持不下。

    “你当时……为什么……要去挡?”

    如此紧迫关头,倒是给白翎记起正事了。裴家一案,他从头看到尾,唯有此事始终不明。

    裴响是如何认出裴夫人的?

    没想到他此问发出,竟然让裴响双目一颤。少年冷秀的眉眼在融化,凛冽的眉峰松开了,无甚血色的薄唇翕动不停,最后嘴角撇下去、他却死死咬住唇。

    裴响无处可避,猛然埋头在白翎颈边。在他俯身的刹那,白翎分明看见泪光一闪,少顷,一点凉意湿润了他的肩窝。

    “……咦?”

    掐着他脖子的手松开了。

    本来便没下死力,现下更是丧失了全部怒火,仅剩汹涌而来的悲伤。

    白翎有些茫然,犹豫再三,轻轻搂住了怀里痛哭的人。

    裴响落泪很隐忍,没有什么声音,只是深深地嵌在他怀里,偶尔才泄露半点呜咽。

    刚死里逃生、甚至可以说死而复生,死亡的严寒尚未驱散,便想起在自己眼前灰灭的母亲,于他而言,实在有些残忍。

    更何况,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从出生起就注定离家的人,与亲人告别再多次也是无益。那些叮嘱他的话,已经自小重复了千万遍。

    白翎让他埋着的半边肩头没有衣物,被少年逐渐转暖的气息吹着,慢慢烫得受不了。

    可是头回被人死死抱住,仿佛当他是救命稻草,即使裴响的力度大到快把他揉碎,白翎还是没忍心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