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术式也治不了人渣。

    对于人渣同期她的预期越放越低，安慰自己，至少人还全须全尾站着。

    而甚尔在虹龙消失的那一瞬凭借着超强的运动天赋，抓着那个不知死活气息奄奄的诅咒师在空中翻了个身，安稳落在甲板上。

    难为他还能在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不忘自己的任务目标。

    “诶，杰呢？”五条悟落地扫视了一圈，发现怪刘海小眼睛的同期不见了。

    家人硝子闻言也反应过来，两人面面相觑。

    越前也不见了。

    ——

    夏油杰正处于一处诡异的空间中，四周皆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整个人像是漂浮在空中，无处可落。

    他伸手便触碰到一个坚韧的墙壁，跟之前突然出现在坎帕尼亚号外一样，有个无形的结界将他包裹在其中。

    这是哪？

    理理呢？

    其他人也不见了。

    怀中的空落感让他更加不安。

    夏油杰摸索了会，唤出会发光的小水母咒灵。

    水母身上散发着朦胧的光亮，随着它们的浮动，他大致看清楚了这里的情况。

    他被困在一个直径不足五丈的球形结界中，四周皆是一片虚无。

    而理理正漂浮在结界中心。

    夏油杰想起红雾弥漫时理理那明显有些怪异的模样，心下着急，努力朝她靠近。

    就在这时，一直侧对着他的理理，缓缓转过头，眼瞳是非人的血色，如墨的黑发衬着小脸莹白如玉，唇色是娇艳欲滴的红，像一株靡丽的玫瑰，在四周水母星星点点的光中开得极盛。

    但她望过来的目光十分古怪，不复往常的清澈透亮，反而蒙上了一层阴翳，让人无端能嗅到几分血腥气。

    夏油杰心下的不安愈演愈烈。

    “理理？”他猜想理理是否被蚀空之石影响了，才导致现在的异常，于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唤她。

    这声轻唤让一直盯着他瞧的理理有了反应。

    一直静止在原地的理理歪了歪头，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然后像是终于回过神一样朝他勾起笑容。

    但不等夏油杰心定下来，他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死死摁在结界的墙壁上。

    夏油杰惊疑不定地看着钳制住他的理理，这双摁在他手臂的手坚固如铁，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他后背紧贴着屏障，身体弯成一道弧线。

    理理正跨坐在他腰上，两只手摁着他胳膊，整个人趴在他颈肩嗅来嗅去。

    她现在灵魂被撕扯着，                                                一半叫嚣着毁灭，一半冷静地压抑。

    理理知道自己现在不是正常状态，理智摇摇欲坠。

    以往每一次异化，她便会变得嗜杀，心里涌起的狂暴情绪非得发泄出去才算完。

    重伤的虚弱状态，会让她对体内能量的掌控力变到最低。

    久违的痛苦。

    伴随着体内两股力量对峙撕扯的痛苦，一阵又一阵的邪恶念头涌了上来。

    什么是恶？

    佛法中五恶五逆十恶业，理理体内的那股力量便是集大成者。

    通常杀欲会占上风。

    体内的血液在不安地沸腾，理智在被灼烧，口腔中唾液因为干渴而急速分泌，五感此时变得十分敏锐。

    时间在她眼里流速变得十分缓慢，甚至可以看见光尘中的颗粒悬停在她眼前，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逐步拆分解析，只要她伸出手，她便能轻易扭曲压缩。

    然后砰地一声回归最原始的粒子状态。

    但这次她不这么想。

    鼻尖时不时碰触到身下人温热的皮肤，点点热意将她包裹，丝丝缕缕的松木香萦绕着。

    饿。

    好饿。

    巨大的饥饿感笼罩着她。

    杰闻起来好香呀。

    好想咬一口。

    她又有些犹豫。

    理智告诉她，身下的少年不可以作为‘食物’。

    但又确实令人垂涎。

    脖颈被毛绒绒的脑袋拱来拱去，夏油杰感觉有点痒，忍不住偏头躲开些。

    但没一会被理理察觉，又被她掐着下巴转回头，凤眸直直对上理理血红的眼瞳。

    “为什么躲开？”

    开口依旧是脆甜的声音，但夏油杰却感觉语气隐隐有些奇诡，他一时不知道改怎么回答。

    许是没有等到回答，理理歪了下头，身体又低了些，几乎是趴在夏油杰的胸膛，捧着他的脸细细地瞧。

    血色的瞳从身下少年的眉目、鼻梁、薄唇一一扫过。

    她看得很认真，像是要把每一处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