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四十三话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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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犬原是公主裙下臣》 

    “殿下。”

    是乌玉胜的声音。

    朱辞秋身影略微一顿。分明见他伤重难行,如今却与她来此的间隙只隔了一夜,果真是皮糙肉厚不怕死。

    这样的想法只存于脑中一刹那便被她抛却,只专心翻找着那封书信。

    她举着烛台,仔细探查书架上的每个缝隙角落,又突然想起穆照盈游记中的话。既然是乌图勒将信带给穆照盈的,他那时自知与穆照盈已离心离德,想必不会任由如此机密的信件留于此间。与其在这漫无目的寻找,倒不如出门去问问她,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就在她走向门口时,屋外又响起两声敲门声。她微微皱眉,将门梢缓缓取下放在一旁,还未抬手推门,门却立马从外打开。

    因着她一夜未曾见强光,所以在开门的一刹那不自觉低下头,想用手挡住日光。门口久不说话的男人忽然挡在她面前,一只手接过她手中的烛台,另一只手轻轻覆住了她的双眼。

    熟悉的皂角青草气息再度包裹住她。她亦能从还未来得及放下的那只手的指缝中,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胸膛正缓慢起伏着。

    乌玉胜骤然凑近一步,让她呼出的热气不自觉涌在他宽大的手心上,似乎也让乌玉胜的指尖轻微颤动一下。她听见他轻声开口:“日光刺眼,殿下稍候。”

    过了一会儿,朱辞秋不愿再稍候,她放下手,主动抬脚侧移两步迈出门槛,又在乌玉胜身后一步停了下来,侧头看向他的背部,沉默一瞬。

    他今日,穿的红衣。

    见他仍举着烛台愣在原地,仿佛不知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于是她只好淡淡开口:“你是来此罚站的吗?”

    话音未落,乌玉胜便迅速转身跟在她身后,与她一同朝主屋而去。

    路并不远,但朱辞秋走得很慢。也是此时她才看清这些花圃中,原来种的都是月季花,开得还极好。

    一大片月季花,让整个木屋院子都充斥着并不浓郁却又能闻得见的淡淡花香,花圃相连的根茎与绿叶间有一些未消散的露珠,露珠绿叶与绽放的月季,一同在从树缝间透过来的朝晖下发着光。

    白日看此地,静谧又安详,像极了她在燕京时,从闲书话本中读到过的世外隐居之地。

    主屋的门大开着,朱辞秋顺着台阶往上走,却忽然被身后的乌玉胜拉住衣袖,她停在原地,转头看向他。

    乌玉胜额间的汗渍顺着脸颊滴在地上,嘴唇愈渐发白,声音也有些颤抖,却又极力克制,看起来像背上的伤口又复发了。

    他微微张口,吐出两个字来:“殿下。”

    朱辞秋挑了挑眉,似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乌玉胜并不言语,只抬脚上了台阶,与她站在一起。他弯腰又低头,抓着她的那只手顺着胳膊往上,轻轻按在她肩头上。

    朱辞秋未抬首,冷淡地与乌玉胜平视。她看得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眼中,似有万般杂糅在一起的情绪,就如同她与乌玉胜那些理不清剪不断的感情般难以辨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她听见他缓缓说出四个字来:“让我陪你。”

    这四个字,像从乌玉胜胸腔中发出来般,低沉又缓慢,铿锵有力又让人不容拒绝。

    朱辞秋闻言,抬眼又垂眸。她看向自己肩膀,示意乌玉胜将放在她肩头的手拿开。见后者站直身子照做后,她才笑了笑,道:“随你。”

    说罢,她便不再搭理乌玉胜,踏过台阶见主屋的大门半掩着,于是又停在门口,抬手轻敲了三下门。

    屋内无人应答,朱辞秋便知屋内空无一人,于是自顾自地迈进门槛。刚一进屋,乌玉胜紧随其后,将烛台放在原位后,又转身将主屋的门关好。

    此时屋子里只有她与乌玉胜二人。

    乌玉胜看着她,而她则目不转睛地盯着主桌上摆在明面上的那封信。

    她走到桌沿边,垂眸看向那封信。手略微在半空停顿一下后,便一面将信件拿起,一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乌玉胜,则坐在她身侧,与她只隔了一张主桌的位置。

    他将一旁的茶杯翻转,给她添了一杯新茶,又亲眼看着她,拆开了那封信。

    信有三页,第一页只写了一行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朱辞秋看过穆老将军的笔迹,方才也见过了穆照盈的笔迹。是以她只看一眼此信,便能确定,这里头的内容皆是穆照盈所写。想来是依着她脑中所记而誊写下来的内容。

    她翻动剩下的那两页纸,看了半晌。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她与乌玉胜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始终捏着信纸,一直注视着信中内容,连睫毛都不曾颤动一下。

    “果真是好大一盘棋。”朱辞秋勾起唇角,冷笑了一声。她将信纸举在半空,仰头看向它,“南夏,大雍,全是蛇鼠一窝。怪不得穆照盈会恶心地独居此处,不愿再见他们任何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