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银杏溶光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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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湛如初见,少年面颊微红的样子印在她的心里,不知不觉,亦章的心润润地发烫,像是沾了黏黏糯糯的麦芽糖。

    看来,今日这窥伺心是压不住了。正欲发问,却是难以启齿,哪知初谷和尚一本正经地答道:

    “他武功不行,灵气不够,悟性也还差得远。”

    “哦……”

    亦章气得抿唇,忙把脑海中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情一扫而空。

    初谷顿了顿,忽而把目光转向亦章:“不过,这孩子本性善良,品行极好,待人接物亦是温和有礼,堪当‘君子’二字。圣上赐婚,事已成定局,你如今跟了他,也算是有了好归宿,你母亲可以放心了。”

    亦章沉吟片刻,缓缓道:“他武功若是真有您说得这么差,何能当得起武官一职。且我之前与他交手,他还是颇具几分实力。至于脾性品格,是日久见人心,如今我也摸不准,只好先走一步看一步……归宿之事,就更是难说了。”

    “我说他‘不行’,是以你为参照。”初谷和尚眯眼而笑,语气极郑重,“我可摸不准那小子的武艺将来会如何,可你若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借您吉言。”亦章回之以笑脸,抱拳作揖。

    山门处有人来报,是张府母女在家中设席,为感谢亦章弥勒寺相救,特来相请。陈亦章推辞不过,收拾好背囊,告别叔公,赴张府去了。

    *

    林湛如受阿义之邀到其家宅,奎爷想要给湛如赔个不是,也笑嘻嘻跟随过来,实为蹭饭。

    沐浴更衣,歇息片刻后,那疼痛登时消退了,湛如终于松了一口气。饭菜备好,阿义已换下那件在林府做家仆时常穿的赭色短衣,换上了素净青衫,通身焕然一新,显出几分东道主的气场,怡然垂手,恭请三人入席。

    往日的窘迫小子改换新貌,湛如略感宽慰,对其刮目相看,便把这几日的见闻抖搂给二人。奎爷听了林湛如路上与其未婚妻的拉扯,捧腹大笑,连带着嘴里的白饭喷出了几粒:

    “林老弟,你的小娘子可不就是那什么……‘母大虫’!街边说书的就是这么讲的。”

    阿义见奎爷言语粗鄙,俗陋不堪,连忙咳嗽声,对其使了个眼色。

    哪知奎爷最是个没顾忌的,依旧滔滔不绝:

    “那皇帝娘们赐婚也忒没眼力见了,这种女人要不得!有你老爹撑腰,老弟你坐着抠脚就有万把银两入库,这泼天的富贵,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小老百姓可羡慕不来,你还怕这‘河东狮’不成?”

    “若是打不过,咱们躲着,再去外头寻几个美人不就舒坦了?虽说皇帝娘们不准,那些有钱有势的老爷们还不是偷偷摸摸娶小老婆?更何况还有用药把人慢慢磨走的法子,办法总比问题多……”奎爷挤眉弄眼,言语兴奋时,指节扣桌,似醉如痴。

    “够了!”

    林湛如怒喝道。

    他手中的茶水只喝了两口,因他急着打断奎爷,将茶杯“咚”地拍于桌上,震得桌椅摇晃,溅出了好些茶水,咣咣洒进桌上的剁椒鱼                                                头汤里,弄得奎爷一惊。

    阿义也没想到湛如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作为曾经的林府家仆,阿义知晓少爷平日性情温驯,旁人脾气上来训他几句都不带还嘴的,今日可是突然暴起,看来奎爷的话是正好戳他家少爷心窝里头,疼了。

    啧啧啧,只是一面之缘,就已经……

    这陈府小姐果非常人能比。

    座中的阿义心如明镜。

    其实,湛如也未料及自己居然如此生气。

    与亦章比武,自己作为手下败将,对她的举止本无异议。

    夜晚,与奎爷对峙时,因着亦章点穴得害自己疼痛难忍,湛如便对这位未婚妻有了些怨言。

    歇息半日后,湛如身上的疼痛未再发作,他就又想起她的超然武功,念起与她对视的一瞬,不由心生倾慕,叹服不已,万千不满如冰雪般消融,早就不知把那点怨言抛到哪里去了。

    今日听得奎爷如此出言无状,粗鄙之语直指他心头所爱,湛如哪能坐定,霎时又恼又气,发了怒火。

    “林某方才失态,多有得罪。可惜了这菜,劳烦阿义,还请派人收拾一下。”

    湛如默默叹气,这碗汤沾了半碗茶水,已是不能吃了。冷静半晌,他复又回望奎爷,声色严肃:

    “亦章姑娘确实非同寻常,举止不凡,但是……也请您不要用那样的话形容她。”

    奎爷识趣,此时也品出了其中意味,顺道给自己找了台阶下:

    “哈哈哈,林老弟在朝廷当官的,肚子里就是有墨水!那好,我就祝林老弟官运亨通,武运昌隆,和陈娘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生一群大胖小子!”

    这边奎爷嬉皮笑脸地逢迎,那边的陈亦章在张府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