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神释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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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宫华烟收住嘴,仿佛故意留了一个悬念,“两个月前,我看见了一个人。”
“在这附近乡民的村落里。我远远地看,不是很清晰。”
陈亦章“嗯”了一声,一双灵动的杏眼看着宫华烟,坦荡而明亮。
她琥珀色的眼睛如长眠地底的无暇美玉,现世后,勾起浮生记忆千重。
被陈亦章盯久了,宫华烟鼻子有些酸涩,笑得如慈母一般。
陈亦章的脸部轮廓、整体气质与母亲相似,但是,那双令人难忘的眼睛和捉摸不透的性格让宫华烟想起另一个人。
倏忽之间,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她抬眸,回答如一句飘散的长叹:“天数阁的阁主,白尊礼。”
**
南昔山的崖顶,风刮得很急。
与俞朝西南地区居民宛转的乡音唱和,在豁口处呜呜作响。
顶着正午烈日,送行者眼光涣散,俱在崖洞周围休憩。
陈亦章轻轻一蹬,从高高的崖顶跳下。崖洞口,满地是燃尽的炮仗,昭示着死者身往,一场狂欢刚刚结束。
女子着地后,谈话声戛然而止,四周静得可怕。
陈亦章用一句“啊嚏”向送行者说了开场词。
她的到来,像是扣响了生死世界的门。
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她一人身上,陌生的眼眸上下打量着她,连四周吹来的风都带着审视的意味。
如芒在背,后脑勺下的脖颈火辣辣的。
想逃,陈亦章默默嘀咕。随后,她对众人挤出一个极为甜美亲和的微笑。
陈亦章对众人深深一拱手。
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挣扎着开了口:“可否请教您一些问题?”
今日是 死者入葬之日。若称“死者”,过于冰冷;若说“那人”,则过于随意,有失分寸。来来去去,好像找不到明确的指代。
“洞里睡着的那位,”陈亦章掂量着措辞,最终安排了一个有些可爱亲近的描述,“是怎么走到山上来的呢?”
随后,她被听不懂的语言淹没。
送丧者七嘴八舌,陈亦章看到他们的嘴巴一开一合,不停地发出声音,却辨认不出有效的字节。
她只能似懂非懂地听到一句:“闵城人?”
不像在有间山庄,大家说的都是闵城官话,无论是恶意的、好意的话语,都能传到她耳边,她能够听懂。
贺州固然为俞朝一郡,由于地处南端,当地有很多人依然只会说当地通行的方言,贺州话。
陈亦章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后脑勺晕乎乎的,好像盛满隔了夜的糖水。她摸了摸脖子,很是滚烫,像是被烈日烧灼过一般。
随即,她拿出一袋碎银,向众人挥了挥:如果用金钱来置换问题的答案呢?
响亮的金银碰撞声,没有人不会喜欢。她看到他们商量着,似乎得出了结论。
送葬者中,有一人摆了摆手。其余几人背靠崖壁,斜觑着她,嘟囔着话语,比划着什么。
他们要她离开。
“不好意思,多有冒犯。”陈亦章抿了抿唇,神色紧绷。
她面带愧色,转身离场。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心有愧疚。
大抵是,不该如此冒昧地闯入他人的生活。
又接连问了几位行山的过客,均不回答。
不是每一次奏响雅乐都有人应和,没有人有义务回答外来者的疑问。陈亦章第一次经受冷脸,感到自己被一个村庄、一座城市拒绝。
因为语言不通。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炽热地连着胸腔突突地跳动。
好像比之前更烫了,陈亦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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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昔山,宫华烟隐居处。
已经是正午时刻,榻上的男子方才睁开双眼。
他睡眼朦胧,身上所覆的轻裘大氅随肩滑落。男子垂下眼眸,他的睫毛很长,有一种迷离的美感。
林湛如很久没有这么满足地睡一觉了。
宫华烟:“你醒了,她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晴天霹雳。他近乎惯性一般问道:“她去哪儿了?”
林湛如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自从他开始追逐陈亦章,人生就开始陷入重复的轮回。
然而,昨夜的梦境告诉他,事情有了转机。
“她说,她会回来。”林湛如笃定道。
宫华烟:“她去了崖顶。”
“你或许需要这杯茶提提神。”宫华烟推出一杯熟悉的饮品。
林湛如浅尝一口,鸳鸯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开。
脑中的迷雾被一扫而空,像是傀儡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