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或者我干脆给你剃成光头！”昊天宗的废墟里，王冬被牧星摁着理发，周围的血腥气已经散去，两只神兽的骨灰都被牧星扬了，连神级魂环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

    

    她刚刚很硬气地从地上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石，将粉蓝色长发齐肩切断，牧星实在看不下去那参差不齐的、如同狗啃一般的头发，只得当场给她修剪。

    

    帝天抱着双臂站在一旁看着，突然幻视成一只奶牛猫在给一只刚刚被扫地出门的名贵宠物猫舔毛。

    

    “再剪短一些，长度到我在史莱克学院的时候一样就行。”王冬现在处于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毕竟她现在除了灵魂是自己的，家人什么的全都没了，就连仅存的光明女神蝶武魂都是残缺的。

    

    她的光明女神蝶武魂是蝶神赋予的，唐三仅凭一缕神念还没办法把二级神祇的传承抽走，但毁掉它还是可以的。

    

    “我不喜欢长发，太像他了。”王冬吸了吸鼻子，虽然她很快就接受了唐三是个伪人且不爱她的事实，但对一个生理和心理年龄都还是十一二岁的孩子来说，情绪不是那么容易能收拾好的。

    

    “有些时候血缘毫无意义，谁爱你谁就是你的亲人，跟你有血缘的人不爱你，那也是陌生人，不要把很多关系看得很重，我们跟自己这一生的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你的魂力已经到五十级了，等下带你去拿第五魂环。”牧星一边给王冬修剪头发，一边探查她的身体状况。

    

    “我的武魂废了。”王冬闷闷地说道，在她杀死过去的自己之后，毁灭之神留下的剑也消失了，那只是一次性消耗品，给她的奖励就是将她的魂力拉到了五十级。

    

    “我来想办法。”牧星将王冬的碎发吹落，“你也得想想接下来要做什么。”

    

    “学剑、学魂导器、修炼、回去看看妈妈和弟弟……”王冬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自己要做的事还真不少。

    

    “我以为你讨厌魂导器。”牧星手中的剃刀顿了一下。

    

    “不，我讨厌的是唐门暗器。”王冬叛逆地说道，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都令她厌恶，更别说唐雅还是一名邪魂师。

    

    “……为什么想学剑？”牧星换了个问题。

    

    “因为你说过可以教我。”王冬厚着脸皮答道。

    

    这下轮到帝天疑惑了，她们什么时候说好的？

    

    “我只是想找个理由削你。”

    

    “……”王冬沉默了，毁灭之神果然很了解牧星，他对子女的教育方式和那个人完全不同，那个人根本不在乎孩子的想法，而毁灭之神会把选择权交给孩子。

    

    她开始为那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担忧了，如果她的弟弟也被唐三教成那副德行，那该如何是好？但那是个男孩，总不会被教得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可如果被教成另一个唐三……

    

    这简直细思极恐！

    

    不过神界一天，下界一年，照小舞的预产期来算，她大概还有几百年的时间来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那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王冬闭了闭眼，为了妈妈和弟弟，她决定苦一苦自己。

    

    “你没有用剑的天赋，不过这不怪你，因为你父母也没有。”就在王冬以为没戏的时候，牧星话锋一转，“但教导弟子无关才能与天赋，若是有注重这些的师傅，那不是为师懈怠，只想事半功倍，便是想借弟子之力让自己名留青史。名声、传承，这些都不重要。你若是真心想学，我便教你。”

    

    “为什么……”王冬觉得牧星过于慷慨了，她本以为自己的要求会被拒绝。

    

    事实上，以牧星的立场和遭遇，如果她执意要弄死王冬，毁灭之神大概也只会随她高兴。

    

    只有唐舞桐才会觉得毁灭之神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也许他曾经这么想过，但唐三的所作所为摆在那里，不迁怒就已经算毁灭之神道德高尚了，怎么还有脸要求他对自己始终如初呢？

    

    “我从不和失败者合作。”牧星将王冬的短发梳理整齐，“而且毁灭神王也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王冬恍然惊觉，牧星几乎从未在他人面前用诸如“我爸爸”或“我妈妈”此类的话来代指毁灭之神和生命女神，她总是公事公办地称呼他们的神名，让许多神祇都觉得他们不像是一家人，反而更像是上下级关系。以至于唐三一开始还以为牧星是毁灭之神和生命女神养的宠物或坐骑，就像他眼中的牛天和泰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