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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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天还未亮,华止先醒了过来,到贺雪堂的住处探了下他的脑袋,烧退了不少。

    睡着,又生着病,贺雪堂看着比平日安分太多,眼帘轻阖,肌肤白皙得似冰雪入肤,两颊泛红又如春枝欲放。

    他的手在贺雪堂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目光移至唇间,无端想起那日在眉妩楼内的情形,那日他被用了药,许多记忆不甚清晰,可贺雪堂这张唇的触感,他却记得格外清楚。

    像是……含了一颗不该含的糖。

    那时表现出的气恼,也掺杂了一份他的心惊肉跳,心惊自己亲了贺雪堂,却不觉得恶心。

    他将手放了上去,放在了那张嫣红的唇上。

    贺雪堂突然一动,如做坏事被捉住般心虚,华止立刻收回手。

    贺雪堂其实并没有醒。

    华止静坐床边,忽而自嘲一笑,他自诩正人君子,可原来自己也有这种卑劣龌/龊、不能被人知晓的心思。

    原来他笃学二十几载,孜孜以求,到头来却与普天之下的任何一个男人,并无分别。今后,恐怕再不能心无旁骛。

    等天色大亮,贺雪堂才姗姗醒过来,一睁眼床头放着碗药。

    华止坐在床边,很是无情地看着他:“今日的早课你又缺了。”

    贺雪堂在心里怒斥华止是个酷吏,面上却什么也不敢说,只委婉提醒华止:“华学官,我昨日才发了烧。”

    华止道:“今日已经退烧了,不影响听学,喝了药,收拾好,下午还讲《孝经》。”

    药也逃不过,课也逃不过,贺雪堂觉得自己此时就                                                是案板上的鱼,无论如何翻腾也逃不过华止的手心。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华止才能明白,不必在他身上多浪费心思,普天之下青年才俊何其多,华止应该教那些和他志同道合的人。而他,贺雪堂,他向来是没有“志向”这种东西的,何必要勉强呢!他们彼此放过岂不是很好。

    贺雪堂这些话在心中徘徊许久,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来,只努力将今日的课程应付了过去。

    应付着应付着,竟未曾料到得了华止的夸奖。

    华止合起书页,对着他略点了下头:“今日你还算用心。”

    实在是贺雪堂也没什么气力搞其他的花样,所以今天看起来比平时用心了点罢了。

    华止夸他……这在太学是万不敢想的事情。

    贺雪堂托着下巴抬眼看华止,却见华止张口似还想说什么,同他对视上后又抿起了唇。

    华止拎起书箱走出房间,等天色渐晚,趁着鸦黑的夜色,默默将昨日买来的醍醐乳酪和梨膏糖放于贺雪堂窗外,他只要一推窗户就能看见。

    昨夜被塞了条手帕,今夜睡觉时贺雪堂多留了个心眼,一开始只是闭目养神,假装成睡觉的样子。

    他并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就连推门翻窗这样细小的声音都没有听见,闭了没一会儿只随意将眼睛偷偷睁开一道缝,果然见一个人影坐在他的桌旁椅子上,脸色埋在阴影中,面朝着他的床。

    这姿势本身是很叫人害怕的,就如暗夜深处有人窥伺,可贺雪堂现在全然被自己耍小聪明捉到了人的欣喜掩盖,躺在床上轻哼了一声:“你又来了,这次又是为的什么?他又让你给我带什么了?”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回答他的话。

    贺雪堂又哼哼了一声,缓缓坐起身:“我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把戏,你告诉他,昨日给的东西我会好好收着,等他来拿。”

    说完,那身影终于有了反应。

    他起身,缓步向前走,一步步走到床边,面容也暴露于月色之下。

    贺雪堂惊讶地捂了口,发觉自己方才失言说了太多,尴尬问道:“尉迟姑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太子哥哥叫你过来的?他……他叫你来看我的吗?”

    尉迟青身形高挑,贺雪堂此时又是坐在床铺之上,他压低身体,步步靠近着,披散的发丝垂坠到贺雪堂的肩上,像团浓云里垂下的雨线,贺雪堂被这些丝线缠绕住了神志,又见尉迟青嘴边轻轻漾起一抹笑意:“怎么,十一殿下,你不想见我?”

    贺雪堂难忍地抓住那些作乱的发丝,于一头昏乱中好不容易能说出话来作答:“不想见你?怎么可能?”

    尉迟青低头笑看他手中抓着的发丝,他的发丝在贺雪堂指尖穿梭,又勒住他的皮肉,纵横交错,于玉白手指上勾勒出一道艳丽荼蘼的痕迹,在这夜色里端的撩人。

    偏偏贺雪堂毫无意识,只知道痴痴看他。

    顺着贺雪堂的目光,尉迟青旁若无人地将手摸入了他的枕头底下,一扯,扯出一方手帕。

    他好整以暇看着贺雪堂,故意问道:“枕下手帕,看来十一殿下近来又有了新欢,难道是……你方才口中说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