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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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清咳两声,脑袋里搜寻着以往看过的书,干笑答道:“必然……必然要重农耕……”

    以往他答这种策论的题,十道题有五道都可以用上“重农耕,轻徭役”这种万能答案,贺雪堂也不管题是什么,率先就答上去。

    华止不说对或不对,继续问他:“为何要重农耕?”

    贺雪堂绞尽脑汁:“仓禀实则……”则什么来着?这个他先前明明背过的,一到考的时候就一句也想不来……

    越是想不起来,就越是慌乱,贺雪堂一张脸憋的通红,眼睛四下乱飘,只求有个人此时能来替他解了围。

    眼睛一不留神和尹靖安对上,尹靖安笑嘻嘻地看他出糗,他瞪回去,尹靖安又对他做了个口型道“求我”。

    贺雪堂提起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借着衣袖的遮掩,对尹靖安也做口型道“求你”。

    尹靖安嘴角一勾,替他解围,敲了下桌子吸引注意,很是恭敬地对华止道:“华学官,这题我倒是有些见解。”

    华止目光转向他:“你来说。”

    尹靖安站起身:“《礼记》中说,化名成俗其必由学,                                                君子要化名成俗,必然要大兴庠序之教,才可教化顽民。”

    华止点点头,说:“不错。”

    贺雪堂松了口气,正以为自己躲过了这一关,就见华止转向他:“该罚还是得罚,十一殿下,上来领罚。”

    华止又要打他手板子了,贺雪堂在华止这里丢人的事情没少做。

    华止每次叫他都假模假样地叫“十一殿下”,他却觉得华止从来没把自己当个殿下,不要说什么君臣之间的恭敬之心,一点情面都不留,凡事都不肯通融,天底下没几个人对贺雪堂是这种态度。这也是贺雪堂怕他的原因。

    贺雪堂常想,是自己此生福气太过,上天派华止来磋磨磋磨他。

    尹靖安敛了笑容,抿着唇看贺雪堂双腿几近打颤地走上前,咬着牙慢慢伸出手:“这次要打几板子?”

    华止拿起竹板:“二十板子。”

    二十板子,岂不是手掌都要打烂?

    那竹板足有一尺厚,打到手掌上沉甸甸,华止看着芝兰玉树文质彬彬,像个文弱书生,打手板的时候可一点不文弱。

    以前贺雪堂最多也就被罚过十板子,怎么今天要打二十板子?

    他心虚地问华止:“学生不解,学生究竟是犯了什么大错?”

    华止目不转睛,那双眼睛堪比廷尉断案还要铁面无私:“十一殿下,你读书不求甚解、一曝十寒,不务正业。”

    “即便如此,也……”

    还没等贺雪堂狡辩,板子已经落到他的手心,三两下手心就被打得通红。

    他素来身娇体贵,打到第十板就已经有些受不住,要不是怕面上挂不住,只怕当场就要叫出来。

    十几板子下去,眼睛红了一圈。知道自己不占理,只能咬着牙继续受着。

    华止听着面前的人呼吸越来越重,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

    贺雪堂本就生的一双狐狸眼,低垂时眉眼便勾勒得似一幅流畅的丹青水墨,此时睫毛上沾了点水汽,烟雾蒙蒙的,紧咬着唇,脸上一阵白一阵粉,粉白交加,如给芙蓉添妆,平白添了不少风流韵致。

    华止落竹板的手慢了一拍。

    他常看见一群王公贵胄子弟们围着贺雪堂转悠,君子不群,华止看不惯这呼朋引伴的纨绔作风,连带着这张招摇的脸他也不喜欢。

    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并不觉得这张脸讨厌。

    最后一板子迟迟没落下,贺雪堂抬起眼皮,忍着针扎的刺痛:“学官,还打么?”

    华止顿了顿,没让他逃过,面无表情重重打下:“既然要罚,就一板也不能少。”

    贺雪堂睫毛一抖,豆大的泪珠羞惭地滑下来,沿着面庞滑到下颚,滴落,滚烫滚烫,刚巧落到华止的手腕上。

    华止喉咙发紧,很是怀疑地想,贺雪堂平日不是威风得很吗,怎么连二十手板都怕成这样,从小他读书时,就是错了一个字,都要挨二十下竹板,他年幼尚且不觉得痛,贺雪堂果然是被骄纵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