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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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那位“薛公子”此生多半是缘浅,他大约把自己当成了个解乏的玩意儿,并不曾用半点真心,连个名字都是假的。
只怪自己,怪自己没能守住本心。
今日是岐阳楼开业十七年,要开十七年藏酒,贺雪堂和元藏、尹靖安早约好要来品酒。他们来的迟,刚到门口店里伙计就说已经客满,将他们拦在门外不给进。
三人之中,属元藏脾气最燥,和伙计你来我往几句没讲通就拉了脸:“没长眼的东西,什么人都赶拦?叫你们东家出来见我,便是赶人出去,也得给小爷们腾出位置!”
小伙计也是个硬耳朵,嚷道:“没听过这样的道理!小店一直都是先来后到,东家来也是客满,客满就是客满!”
另外两人都知道元藏的个性,恐他和人吵起来,一个给伙计塞银子,请他帮忙看能不能凑出三个空位,一个拉着元藏的手好言相劝。
贺雪堂道:“元藏,我们是逃了太学出来的,理应低调、低调,这事要是给令尊令堂知道了,你恐怕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再说品酒是风雅之事,不能因一点小事坏了兴致。”
贺雪堂说得有理有据,便是没有道理,元藏总也是最听他的话,三言两语就劝住了,忍着脾气,跟在伙计身后上了二楼刚凑出来的三个位置。
位置在临街的窗边,贺雪堂和拼桌的客人寒暄了几句,得知对方姓李名邺,也是听闻今日开酒早早来的,刚才从窗户看到他们三人与伙计争执,便主动提了拼桌,贺雪堂惯会说好听话,连说了几句多谢李兄,把对方谢得一阵脸红。
酒上了桌。用的是琉璃杯,倒的是琥珀酒,琼浆玉液唇齿生香,比之宫里的御酒也不差。
贺雪堂酒量不好,两杯下肚就上了脸,白玉色的脸上透出些嫣红,他不再多饮,撑着下巴往小窗外看。
这条路他熟悉,不远处就是太子贺长嬴的府邸。贺长嬴和他最要好,从前他闯祸向来都是贺长嬴帮他遮掩,可上个月陛下在江南别馆遇刺,贺长嬴不知怎么被卷入其中,被禁足在太子府。
想到此,贺雪堂由衷地叹了口气。他向来不管朝堂局势,只是叹一叹自己这位私交甚好的太子哥哥。
尹靖安知道他心中所想,碍于旁人在场不好多言,拍了拍他的手聊以宽慰。李邺的目光落在尹靖安的手上,看贺雪堂的表情变了几分。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停在了街对面,马夫下车围着车轮看了一圈,大约是车轮磨损没有及时更换,不得已只能先停下。
贺雪堂只当看戏,撑着下巴继续看。又见车上下来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同马夫交谈了几句,对着车里说了什么。
不一会儿,马车帘子又掀开, 下来个女子,身形高挑,气质不俗,披着鸦青色裘衣,头上只簪了一只青碧绒花,初时还看不清脸,只觉得打扮得简单却别有风韵,约莫是贺雪堂盯得久了,这女子心有所感,一抬头,便与他对上了目光。
贺雪堂呼吸一停,胸口顿时响如鼓擂,三魂丢了六魄,剩下那一魄恨不得立即飞到楼下去。那女子生得极为张扬,红唇皓齿,高鼻深目,凤眼轻轻一挑,冷冷地扭开头,大约是把贺雪堂当成了什么见色起意的登徒子。
只这一眼,贺雪堂连剩下那一魄也彻底丢了,满脑子都是那张明艳锋利的脸,眼睁睁看着女子与丫鬟步行,进了他那位太子哥哥的府邸。
贺雪堂慌忙捉了尹靖安的手问:“那是谁?”
尹靖安喝着酒,装着不懂,抬眸问他:“薛兄问的是什么?”
贺雪堂道:“穿着鸦青色裘衣进了太子府的姑娘。”
尹靖安玩笑道:“既然进了太子府,那应该就是太子府的人。”
从前贺雪堂常留宿太子府,太子府若有这一号人,他早就知道了。碍于李邺在场,他又不好表明身份,推了他的手,只道:“靖安,别闹,我是正经问你。”
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往,李邺有些坐不住,插话进来:“你们说的应当是太子那位未过门的妻子,你们不知道吗?这两日关于他们的佳话都在城中传开了。”
贺长嬴确实有一门亲事,定得是太傅的长女。只是这位长女并不养在宁安城,贺雪堂从没见过。
李邺道:“两日前太傅代女上奏疏,说她虽未过门却已有十几年婚约、视储君如夫,愿进太子府与之共进退,若太子清白,便与他共赴白首之约,不然,她也绝不独活。这事传开,倒成了宁安城里一段佳话,算算时日,也差不多是这位尉迟姑娘进府的时候了。”
难怪贺雪堂不知道,他这两日都在鹧鸪天,就没有听到这些传言。刚才那一笑,他就知道这女子与一般女子不同,却不曾想这般刚烈、有情有义。
他心里羡慕起贺长嬴来,心想父皇怎么没把这门好亲事许给他,转念又想,父皇宠他,他所求无有不给,太子哥哥对他也好,只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