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愿意学着大度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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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消,可从秋余甘睡衣间散开的潮湿玫瑰香,却兀自飘来,丝丝缕缕,是汪去苦心头的红印。
剩了点叶子味,像顺着叮咚溪水流淌的整株白色刺玫,仿佛春欲晚,但绿意盎然。
“不喷柑橘调了吗?”汪去苦问。
没走大运前,两人曾住过小段日子的出租屋,破屋子常有个烂厕所,冬臭夏骚,一天二十四小时全在反味。
秋余甘不堪其扰,又没钱买香薰,就把吃剩下的橘子皮丢满角落,聊胜于无。
后来,她去买香水,和汪去苦不禁感叹,原来干净的橘子香是这种味,故而越买越多,越喷越喜欢。
可惜时过境迁。
秋余甘戒掉了一切与回忆相关的东西。
“香水嘛,多的是,喷什么无所谓。”她凉凉睨着汪去苦,话里有话,意味深长。
“但柑橘调的好闻。”
汪去苦低声反驳,声音渐小,直至默默无言。
这般神情,愈发显得安静的他沉默和委屈,像只即将被丢出家门的弃犬,奢望期待着主人再次降临垂怜。
半晌,他又抬眸,目光小心,竟被秋余甘读出了些楚楚可怜。
“我能问问你因为什么,非要离婚吗?”汪去苦微微伏下上身,半仰视着对方,“未来的我,惹你生气了?”
生气?
谈不上。
可总有其他情绪比生气更消磨感情——
猜忌、纠结、不服气、低不下头、懒怠和汪晏礼眼里的疑似是恨意......
秋余甘想。
快刀片薄肉,片得时候毫无知觉,但等到知道疼时,早是一片鲜血淋漓、白骨森森了。
这些情绪就如此一点点活剐了将近二十年的情分。
“不,我的问题,我移情别恋,还在外面收了三四五六七八。”秋余甘故作无所谓,满不在乎地以嘲弄遮掩,“你也听说了吧,我后来开着影视公司,手下签约许多艺人,身处花海久了,怎能片叶不沾身,玩 玩男人呢?”
汪去苦呼吸一滞。
“我不信...”他握紧拳头,强忍着酸意,眼中泛起丝丝泪光,像两只透亮的玻璃珠,“你还记不记得十八岁那年,你我确定关系,说好会一辈子的。”
又哭。
还是爱哭鬼。
秋余甘依旧静静看着他,但恍惚间两只影像重叠,旧日青葱岁月里因她昏迷而掉眼泪的不苦似灵魂,灵魂出窍了,攀出汪去苦的皮囊,讨她可怜。
如果,汪晏礼不同她吵架,不同极端方式督促她注意健康,不暗自多疑...如果她没一时在气头上要强......
“喂,别哭了,惹人烦。”秋余甘稳住心神。
没有如果。
汪去苦的确没继续哭泣。
能陪伴秋余甘一路走来的人绝非寻常心性。
哭,无法解决问题。
他咬紧下唇良久,直到尝出血腥气,才定了决心。
“其实万事能商量,我可以学着大度。”汪去苦压制着满腔酸涩与阴暗,代替多年后的字迹原谅忍让。
?
秋余甘的游刃有余头一回破功了:“呵,你讲了个冷笑话。”
“不,我是认真的。”汪去苦见秋余甘没呵斥自己,得寸进尺,又凑近些,“什么小三小四算什么,不值一提的野男人而已,我不闹了也不醋了,我还是你的人。”
“...没你的位置了。”
秋余甘只觉荒唐,她轻轻叹口气,想推开眼巴巴瞅着她的人,然而听这种话从汪去苦的嘴里说出,又实在感到新奇。
“我重新努力,争取位置。”汪去苦锲而不舍。
“争取什么,你...你当我缺人吗?好,你想向我推销你自己,那便仔细来讲讲爽点痒点是什么,你的底层逻辑是否清晰,顶层设计又是否完备,一一阐述。”秋余甘双手环胸,瞥着他。
啊?
现在轮到汪去苦听不懂。
2024年的语言已经深奥到如此地步了吗?
“是问我的擅长吗?你也知道啊...我会给你做饭、按摩、洗内衣,熟悉你的所有喜恶和爱好。还有,我一定比别人更配合你。”汪去苦又摩挲起衣扣,“你要试试吗?”
......
“你有病?”秋余甘又感到手心发痒。
打巴掌也是具备等级的。
而现在,她很想给对方一个大逼斗,抡圆了的那种。
“对,我有病。”汪去苦将姿态放低,慢慢半跪在地,脸颊蹭上秋余甘的膝头,像撒娇的萨摩耶。
“脑袋坏了就去看医生,别找我,我又不会治病。”秋余甘翻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