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年后……平安夜[番外]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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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良偷听得肆无忌惮。
“你不用过来,他今天也没醒。”
对方的声音似乎慢慢靠近。随后,他觉得自己的手腕被捏了捏,对方的手指有点冰。他在恒温病房里感受不到外面的温度,但从他手指温度猜测今天挺冷。
“状态?状态还行,就是皮肤挺红的,可能医生给他安排了刮痧?不清楚……”
陈嘉良在心里抢答:我清楚,是亲妈给刮的!
那人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继续对电话那头说:“今晚?我不去。跟那家子人过圣诞,我怕一个没忍住,把他家圣诞树点了。”
“我在医院画画设计图,还清净呢。”像突然想到什么好主意,那人说:“妈,你说,他躺了一个月,会不会很饿?我要是买点炸鸡披萨的外卖,能不能刺激刺激他?”
!!!!!
陈嘉良的内心大受刺激!他不明白,怎么今天所有人都想刺激他呢?
他不过是一个想躺平的植物人,就不能得到一些植物人该有的待遇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的呐喊声太大,对方居然悬崖勒马道:“我开玩笑的,医院不让外带重味道的食物。”
“好了,先这样吧,我再待一会儿。”
挂断电话,那人冰冷的手指再次捏上他的手腕,似乎搭上他的脉搏。
他好奇地问道:“陈嘉良,你是不是能听见啊?”
!!!
陈嘉良的内心突然澎湃起来,这小子真的听见他的心里说的话了?!
那人继续说:“我刚刚说炸鸡的时候,你眼球好像动了动。”
眼球!眼球!你动了吗??陈嘉良的大脑对眼球进行质问,眼球没有回答。
那人没收到反馈,也没再追究,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我过几天就要走了,今天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你要不要试试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陈嘉良?”
吐出“陈嘉良”三个字的时候,陈嘉良突然觉得头皮发麻。
只有陈师奶生气的时候会喊他全名,以至于每次听见自己全名,他都有点应激。
这个人说话带着笑,但说出的话,又藏着狠劲,陈嘉良把他想象成不好惹的笑面虎。但安静下来,这人又能写写画画。说实在,还挺好奇。
本打算一直躺平的陈嘉良,有了些许动力。他努力用昏沉的大脑,给眼睛发送一个:睁开眼的指令。
跟机器一样,不用的时间久了,就是不灵光。在第一次发送失败后,他又连续发送了两次。
最后,光线猛烈地穿过眼睑,他眯着眼睛,从微弱的缝隙里看见头顶的白炽灯。
头慢慢地偏移了些,终于,他看见了站在病床边的人——一个男生,长得很好看。
年纪不大,上身穿着白毛衣,毛衣上画着一颗热闹的圣诞树。琥珀色眼睛里带着笑,唇红齿白,比白炽灯还晃他的眼。
四目相对的一刻,这张脸跟站在天台上,穿着英姿飒爽的女版黎落重合。
难怪,当初一眼就察觉不对。
医院里的黎落垂眸看着陈嘉良,满眼笑意。
不知道是高兴他终于醒了,还是高兴他终于想起来了。
半晌后,黎落对他说了句:“圣诞快乐!陈嘉良!”
……
“陈嘉良!!!”
陈嘉良在王树生的怒吼下,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才想起自己昏迷在病房,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
他跟王树生在港城演艺中心,看他偶像的演唱会,才是现在进行时。
身旁的王树生眼眶红红的,不知道是气红的,还是哭红的。他额头上绑着一条头巾,写着一句:“你永远胜过别人”,有些中二,又有些燃。
跟王树生的友谊来得很突然。在他念书的一年里,因为处理基金会的事宜,他跟王树生时不时地联系,就这么成了朋友。
陈嘉良不爱听演唱会,但圣诞假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好答应王树生,陪他看演唱会。
这位歌手堪称“行走的CD”,他的演唱会气氛相当澎湃。歌曲里也有陈嘉良熟悉的,偶尔能跟着唱上几句,但肯定不及旁边的王树生兴奋。
特别唱到某首讲述友情的歌时,王树生突然在他面前爆哭,边哭还不忘跟唱,积极地挥动着手里的荧光棒。
他的哭吼声,引来了旁边观众的侧目,陈嘉良面无表情地蜷缩在一旁,努力装作和他不认识。
直到大屏幕上投出那句歌词:“从前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我有痛快过你有没有……”
王树生却突然安静了一瞬,然后抱着荧光棒,仰头太天“哇”一声,发起第二□□风哭泣。
陈嘉良叹了一口气,默默拍着他的后背,拿着一包纸巾当他的“人肉纸巾盒”,让他痛快哭痛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