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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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恶心!”
穆启年笑了笑,开始开解自己的女儿,“我听说这顾家的大少奶奶,原本是个丫鬟。你急什么?还比不过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穆念芝,你这么多年的书都白读了?”
穆念芝嘟着嘴,委屈道:“可鹤庭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我。”
穆启年靠到椅背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新鲜感而已,掀不出什么水花。再说,那顾老爷子能同意?你当顾鹤知是死的?”
穆念芝用力往椅背上一靠,不说话。
穆启年又安慰道:“你才是顾鹤庭的未婚妻,将来结了婚,就是名正言顺的顾太太。顾鹤庭的舅舅,是陆军总长,有多少人想攀上这层关系?你千万要沉住气啊,穆芝。有些事,能睁只眼闭只眼就别太较真,男人嘛,有几个没有花花肠子的。将来他若是娶个几房姨太太回来,你又该如何自处啊?拿出你正房太太的气度。我过几天,就去找顾老爷子,把这婚期赶紧定下来。”
车子一路朝着城中而去。
顾鹤庭步子大,跟在冷玉修身后,一会踢踢石头,一会踢踢杂草,停停走走。
这山里,也太安静了。
他左思右想,终于找了个话题,“诶,你明天还去么?”
冷玉修走得有些喘,放慢脚步,不假思索道:“去!”
顾鹤庭依旧单手插兜走,调侃道:“你还真是不怕死。”
冷玉修轻声说:“孤儿院里都是孩子,他们很乖的,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情况。”
顾鹤庭眼神有意无意飘向远方,“你很熟?”
冷玉修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鹤庭不急不慢道:“明天要去的地方,你看起来,好像很熟。”他的语气不咸不淡,比起问句,更像是陈述句。
“嗯,从前和我娘常去的。”冷玉修说。
顾鹤庭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如旷野般纯净透澈的双眼,透过它们猜到这短短一句话后面,定是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而他,也正以同样的眼神,在等待着那个故事。
这山里,也太安静了。
冷玉修第一次有了冲动,那种愿意倾诉自己过往的冲动,尽管眼前的人,他不见得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天清气朗,拂去冬日萧条,山河开始展现出春的多情。在夹杂着青草香的和风中,她愿意将往事一一诉说。
冷玉修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她是被一个老乞丐带大的,那老乞丐在路边捡到了还在襁褓中的她。后来一路带着她乞讨南下,最后到了江南。小玉修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很瘦。但自从有了她,老乞丐每天能讨到的碎银比从前多,两人有一顿没一顿的过了好几年。
7岁那年,局势已经不太乐观。小玉修和老乞丐已经两三天,没有吃饱了。老乞丐饿得瘫在城外破庙里,奄奄一息。小玉修在街边蹲了一整天,都没求来一点食物,就在她饿的头晕目眩的时候,闻到了一阵香味,紧接着几只白花花的大包子从眼前飘过,她鬼使神差得身手去捞。
包子的主人,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但干干净净的。看见小玉修偷包子,没有生气,还大方的让她吃个够。也许是饿昏了头,小玉修大着胆子问女人,能不能再多给她几个包子,她想带去给老乞丐吃。再后来,女人跟着小玉修去了破庙。
深秋已至,老乞丐流浪了太久,他知道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了。女人用几个包子就把小玉修换回了家,而老乞丐在吃下那几个包子后,心满意足得闭了眼,再也没有睁开过。
那是小玉修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死亡。那时她心中想的是,好在老乞丐吃饱了,下了地府也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女人名叫冷晴,从前在大户人家当陪读丫鬟,后来到了年岁,便出府,在染坊做女工谋生,没有嫁人。冷玉修的名字也是冷晴取的,她让她叫自己妈妈。那年冬天,冷玉修第一次穿上了新的棉袄,还绣着花,她开心的一晚上没有睡着觉。
冷晴喜欢看书,她会教冷玉修识字,空闲的时候就带着她去城外的孤儿院做义工,教那些孩子看书识字。冷玉修很喜欢那儿,她觉得那些孩子和她同病相怜,看见他们,她就想到了儿时的自己。只是她更幸运一些,因为老乞丐,因为冷晴。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约翰神父的。”冷玉修淡淡的,可眼中的柔软掩饰不住。
那是一种顾鹤庭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眼神,温柔、坚定、放松,也许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可惜。
夕阳铺洒在她身上,好像镀了一层金光。顾鹤庭联想到了他在国外看见的油画中,那些象征伟大自由的女性形象,即便是在黯淡的色彩中,周身也都迸发着柔光。
时光回溯,眼前的她和顾鹤庭记忆中初见她时的那个夏天,重叠了。
“那后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