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难伺候(四)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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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令他诧异的是,这姓宋的仅是轻轻顺了几下马背,说了几句什么,那聪慧的马儿便好似有神通附体,当即伏下了身,助其不紧不慢地爬上了马背。www.luoyingshu.com

    ?

    少年眉头皱得更深,直看得失语,怎的都无法轻易相信所见。

    当年他为了驯服乌鬃骓,可是也磨耗了整整一月有余,这人怎么就……

    宋知斐看到他的神情,抿唇笑了下。可她自然不能独占他人爱马,也关心相问:“子彻兄,你是坐前还是坐后?”

    梁肃哪也不想坐。

    不过乌鬃骓既然愿意捎带她,那便也算稀世难逢的有缘,权当是给这瘸子行善布施了吧。

    只是附近探探路,骑不骑马于少年而言也没什么所谓,他提上佩剑,拎过背篓,兀自走出了门:“不必,我不与伤患同骑。”

    他走得漫不经意,似乎没有刻意等她,可他的步调却一点也不疾,宋知斐腿上有伤,只能慢慢骑着马,不过一会儿功夫,便也轻松跟上了。

    不疾不徐的马蹄在林间尤显静谧,有些话也不知不觉就到了嘴边。

    “子彻兄。”宋知斐偏头看向他,含笑中肯道,“你虽辞色不显,又总是行事内敛,但本心里,其实是个侠肝义胆,又重情重义之人。”

    女孩语声温清,洞若观火,不吝赞词。

    像是一只辟取蹊径、执意要翩向空谷的灵蝶,揭开秘林山涧的雾纱,掀起哗然风声,乱了旁人心曲却犹不知。

    暖融的日光似乎也被悠悠的马蹄拉长了,穿过叶隙,星星点点落在她身上,明亮生辉,最终又映在了与之对视的梁肃眼中。

    他生平还是头一遭听到别人这般评价,也不知怎的,心底莫名荡起微澜,好似有风振颤而过。

    可他一向形单影只惯了,怎么琢磨都觉得这些词与自己哪哪都不沾边,甚至愈想愈要发笑,不由背手于脑后,迎浴日光,看她一眼,疏懒调侃道:

    “宋兄若是在朝为官,凭这口才之能,不当佞臣倒是可惜了。”

    宋知斐还从未想过有这个可能,略做设想后,也不逞多让,盈盈笑了:“这倒说不准。”

    乡野小道崎岖,她坐于马上观探周遭地形,手中却不经意星点撒下了撕碎的衣料。

    而梁肃则挑拾着精细的枯枝,提剑三削两砍,便修理出了几根尖细的利矛,娴熟得好似家常便饭。

    他转于手中随意把玩着,一路上静默不语,环顾的目光也不知探向何处,忽而抬手一出,快如疾风。

    宋知斐尚不闻草动,亦未察暗影,甫一循声回望,便见那利矛不偏不倚,以迅雷之势毙了一只野兔性命,出手可谓敏锐而果决。

    利矛的残影如矫燕飞过,也在女孩眼中掠起了一抹惊艳。

    “子彻兄的功夫还当真了得。”

    宋知斐鲜少见得他的身手,如今一见,倒是刮目相看了。

    从前她总听郦王府的管家说,梁肃外出习武去了,每每一去便是三五个月,连被甩开的禁卫都难寻其踪。她本还以为只是儿戏,如今倒是确信了。

    有如此武艺傍身,日后便是想成就大事,又何尝不是如虎添翼。

    可梁肃却不觉有何值得说道,只笑她没见过世面,未有多言,便径自拎起战果丢到了背篓里。

    再往前便是一片青水湖,若能捕到鱼,定也是脂丰膏腴。

    少年意兴正浓,就在这时,林荫间忽然走来了                                                一路官兵,瞧架势应是在巡逻,为首之人阔步昂扬,神情傲然,远远便可闻其声语。

    还真是煞风景。

    梁肃的眸光不由冷了下来,牵着乌鬃骓的缰绳继续走着,毫不将来人放在眼底,已然有迎敌之势。

    巡逻兵约莫有七八人的光景,气态散漫,毫无军纪,除却一身官服,上下与招摇过市的痞霸几无二异。

    由此倒是可管中窥豹,想见邠州如今的乱景了。

    宋知斐坐于马上,微凝的眉目清明无波。他们二人一马,也毫无可遮掩的余地。

    很快,便迎来了巡兵傲慢的招呼:

    “那边的,哪村哪户的?”为首的扬鞭指着梁肃,见他背着竹篓,当即眼尖发问,“砍柴还是野猎,还不速速摊点核税?”

    梁肃已太久没听到有人对他这般颐指气使了,只觉这群人实在自寻死路,偏要送上门来。

    他随手卸下背上竹篓,依言将毙命的野兔大方示与巡兵,态度算不上有礼:

    “不好意思,外乡人,不懂你们这的税法。”

    大祁国域之内,税法本是一统。宋知斐未动声色,听出了这话里有陷。

    可巡兵们却更加起兴,继续居高责问:“外乡的?纳过歇脚银不曾?邠州寸土寸金,你二人连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