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柔。

    王二牛的腿肚子都紧张得抽筋儿了，来之前，那人只说耍泼无赖，搞得满大街都知道这饭馆毒死了个人就行，可谁能想得到这老板娘嘴皮子这么厉害，有理有据步步紧逼，他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还有那两个好身手的仆从，从哪儿冒出来的？那人怎么也没事先告诉他！现在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跑都跑不了！

    但是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大哥的解药就拿不到了！

    王二牛知道自己讲道理讲不过江悦流，索性关了耳朵，车轱辘话来回说：“你这饭馆饭菜有毒，害我大哥中毒，这家店饭菜有毒......”

    其余食客被他说的有些怀疑自己，摸了摸肚子，咂摸咂摸嘴，交头接耳道：“我吃了没觉得不舒服呀。”

    “是啊，不是说这家饭馆的饭菜吃了能治病吗？”

    “对啊，李家那车夫不就是说这老板娘治好的他们二小姐吗？”

    “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

    “咱们都吃的一样的饭菜，喝的一样的茶水，怎么就那家伙中毒了？谁知道他来之前是不是吃了别的？”

    ......

    饭馆大门被推开，江悦流眯了眯眼，才看清是褚明昭来了。

    他穿着官服，步履匆匆，神色焦灼，直到见她安然地站在里面，眉头才松解一些。

    江悦流倒                                                头便跪：“大人，有人诬告民女下毒，还请大人明察！”

    褚明昭还没来得及展开的眉头又拧上了结。

    王二牛一愣，也跪地磕头：“恶人先告状啊你！明明是我大哥吃了你家的饭菜中毒昏倒，这是眼见的事实！”

    褚明昭心里清楚是有人设圈套，先抬手让地上的人们都起身，又踱步到“被害人”的身前细细端详，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若是自食毒药，被人派来砸场子的，那势必要等他们闹大了，达到目的后，再去领报酬和解药。

    褚明昭冷笑，挥了挥衣袖：“都带回县衙里去，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都关进牢里。”

    王二牛傻眼了：“哎，大人，我是苦主啊，我们怎么也要进大牢啊？”

    褚明昭冷脸不理，大步流星往外走，路过江悦流时，眼角略微垂了垂。

    龙山和汪大一左一右夹近江悦流，低声道：“江姑娘，得罪了。”

    押着她的力道却是很轻。

    江悦流交待了一声：“瑞雪，这几日饭馆暂且不营业了，你们好好休息，配合官府调查，等我回来。”

    瑞雪没一点儿担心，甚至还有些笑意：“江姑娘放心，我会看好家的。”

    有褚大人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春草也知道，但还是红了眼眶，六神无主，心脏慌得要跳出来。

    江悦流还是第一次踏入古代的大牢，阴冷，潮湿，臭气熏天。

    但她进了监牢还没坐下呢，就被“提审”了。

    褚明昭站在戒律房门口等她，待她进来，一眼就看到地上的担架上摆着那个中毒昏厥的男人。

    “江姑娘，你先给他把把脉，看毒性是否很大，要不要先想办法解了毒？”

    江悦流点头，走过去翻了翻他的眼睑，看了看瞳孔，又左右两手切脉，仔仔细细诊了半天，脸色越来越臭。

    “怎么？很棘手吗？”褚明昭凑近两步，蹲下来一起看。

    他觉得这人看起来不像是要死的样子啊。

    江悦流把那人的手一甩，无语道：“这毒，属于毒发时能让人一觉睡上十二个时辰，醒来就散干净了的。”

    褚明昭扬眉：“那就好办了。”

    两人相视一笑。

    狱卒领着江悦流到了女监最里面的一间牢房。

    地上竟然铺着地毯，墙壁四周都挂着绸布丝幔，有桌椅不说，还有一张雕花木床！

    想起来褚明昭说：“那间是我特意安排的，之前都是些有钱或官宦人家的女眷，偶然会住一下装装样子，如今你来了，哪能错过呢。”

    此刻，熏着暖炉，盖着棉被，看着闲书话本，喝着热茶，啧，江悦流的牢狱生活远比她想象的悠哉。

    除了耳边时不时会传来那女人的哀求：“大人，放我出去吧，我丈夫还在外面生死未卜啊！”

    “大人，求求您，放我出去吧，我什么都没做呀！”

    狱卒听烦了：“喊什么喊？大人今日忙得很，明天才有空理你。”

    “明天？明天就来不及了呀！”女人又是一番哭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