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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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初五。

    夕阳下的茅草屋仿佛堵镀上了一层金光,那屋顶上支棱着的茅草的剪影落在地上,像是一个长了毛的蘑菇从地上长出来。

    沈昭禾随着那老翁进了那篱笆院子,院内一口井,院子摆着许多劈好的柴,堆放的整整齐齐,这么多的柴,不像是面前这个佝偻着背,走路脚步都有些虚浮的老翁所能劈的。

    “你们看看,这是今年晒干的一些桃花。”老翁引这人往屋内走着,房梁上高高悬着一个麻袋,老翁将那绳子松懈开来,把麻袋降落。

    打开麻袋,扑面而来的桃花香气,虽然不是极品,但是治茶足够的。

    念一拿出一吊钱,老翁眯着眼睛似乎看不大清,待看清了那一吊钱,连连摆着手回绝了,“不要钱,这东西放着也是丢了。”

    念一执意将那一吊钱塞进那老翁的手里,他手背干瘪,掌心粗劣的干纹仿佛久旱的大地裂出的口子,掌纹中被那些杂草的泥泞填满了。

    那老翁将手在身上来回摩擦了几下,才伸出手将那吊钱塞进怀里,“这村子原本有个做胭脂的,都是邻居的,这几乎每户人家都种桃树,基本这桃花都会攒着他,只是可惜……”

    说着老翁声音有些哽咽,“算了不提了。”

    沈昭禾看着那人欲言又止的模样,知晓是说道了伤心处,便不再多问,就让老翁帮忙知会看看其他村民家里可还有桃花存货,她们愿意收购。

    “阿爹?”门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是我儿子下地回来了。”老翁向二人解释着,出了屋子。

    念一朝着门外看去,只看到一个身着汗衫的背影。屋内那个三寸丁,正抱着一颗桃小口小口啃着,眼睛稀奇紧盯着念一腰上的佩剑。

    沈昭禾听到外面的人声小声争执了几句,没听太清,跟着念一出了屋子。

    “你们要买桃花?”那男子光着晒的黝黑的膀子,正是在那修路与他搭话的那人。

    “正是。”

    那男子神色游移看了一眼沈昭禾,打了一桶水,洗了把脸,“你们从河西镇过来的?”

    念一点了点头,对着那男子怀疑的眼神。

    那人看了一眼摆在门口那个麻袋,催促道,“买了就赶紧走吧,我们地方小,就不留二位了。”

    沈昭禾看出那人下了逐客令,约莫猜测到了那人的顾虑,让念一代为转达道谢,“多谢老伯招待,我们先行告辞,我们明日再来,还请老伯代为传达。”

    “混小子,说什么呢,别听他的,如今天色已晚,二位若是不嫌弃,就留下来河口热汤吧。”老翁用扫帚敲了一下那人的背,仿佛挠痒痒的似的,那人眼睛都未眨一下。

    “不了,先告辞。”

    二人脚步还未迈出几步,那人又发话了,“今日先留你们一晚,明日你们早些离开。”

    还没来的几道谢,那人提着水桶进了小灶。

    “进来吧,姑娘,这深更半夜,这附近村子没有客栈,你们要走只能走河西那边,那边晚上可走不得。”

    念一看这些人似乎对河西都很是忌讳,忍不住问道,“为何?为何你们对河西如此忌讳。”

    那老翁佝偻着的背似乎更弯了,叹了一口气,仿佛将压在背上的浑浊一吐而出。

    原本河西镇是一个安乐祥和的地方,自从王全正的舅舅当上了县令后,一切都变了。

    他们村子的桃林往年结了果子都会送去河西镇上卖,每家每户靠着这桃林都能赚的不少文钱。

    这边村村户户日子虽比不上一些大户人家富贵,但也算是和美,吃穿不愁,甚至月月还能吃上几回肉来。

    后来王全正的舅舅王重德当上了县令,若是去到那河西镇贩卖,就得交治理税,若是不交就把东西全部没收了,百姓苦不堪言,辛苦一天赚的钱还不够交税的。

    可他王全正仗着他那个舅舅,在河西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街上看到那年轻女子,看上眼了,当街就将人掳了去。

    一些有些家底子的给王家送了钱,那边就能将人放了回来。

    若是遇到寻常百姓人家,诉苦无门只能巴巴的让人欺负。

    后来这村子女子若是出门皆掩面,可仍挡不住曹全正那畜生不干人事,在别人婚礼上直接将人抢走了。

    慢慢的这村子一些人都迁出去了。

    河西镇那边街上也渐渐的空了许多。

    “这不,前天隔壁蕙娘她娘病倒了,无奈去山上采了一些药材,扮做男儿背着草药去河西换些银子,就被……”老问说着

    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念一听着攥紧了拳头狠狠砸在那本就不稳当的桌子上,震的那桌上的桃滚了及滚,沾了一身的土,“欺人太甚,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在河西王重德就是天。”那个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