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Chapter 86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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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冬之夏》 

    无边深渊无边黑,裸露的岩石上爬满了黑绿色的苔藓,密密麻麻的白色虫卵,仿若暗夜里的星空。

    滴答、滴答——

    带着腥臭味的水顺着墙壁蜿蜒而下,被住在这一片的人唤作罪恶之水。

    “听到了大海的咆哮声吗?呼——呼——”

    “还大海?明明就是尿不尽。”麻子仰躺在脏兮兮的床板上,耳边是放大百倍的滴答声,一脸嫌恶,“得亏这上边没住人。”

    虎爷哼笑了一声,指着西边,“往那边是悬崖,悬崖下就是翻滚的大海。”

    西边是蓝海大道,深渊大道的人没见过,多多少少也听过。

    麻子扭头看向虎爷,沧桑的脸透着一股霸道的沉稳。

    “您怎么知道?”

    “说出来恐怕你不信,我在悬崖边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麻子沉默了,这时,房里的第三人开口了,说的也是夏国语。

    “我相信。”

    麻子转过头去,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叼着没有烟气儿的烟斗,靠坐在墙上。

    麻子啧啧了两下,用脏手指抓了抓脖子上的一块正在流脓的烂疮,不快道:“就算是悬崖是大海,又怎么样?您想跳崖啊,还是想游泳啊!这首先得上得去!”

    暗无天日的日子过了有一阵了,麻子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洗过一个干净的澡,身上起码长了上百个这样又痒又痛的玩意,他巴不得跳进海里,哪怕是小溪都行。

    老者放下烟斗,感叹道:“凡所有相,皆属虚妄,顺应天命吧。”

    “哎哟,我说您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追求顺其自然吗?”

    老者微微一笑,继续念经:“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麻子听不下去,顺走他的烟斗,抛向空中,又立马接住,接连玩了好几趟。

    吭铛——

    烟斗掉到了地上,撞到了床脚下的墙,发出清脆的声音。

    麻子一愣,赶紧捡起来,用破布衫擦干净,低还给老者。

    老者一脸愠色。

    虎爷连忙上前,手臂压实在老者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我们就像一颗橡果,矗立在悬崖边,只有摧毁自我,才能成为橡树。”

    “——不破不立。”

    老人瞳孔一亮,重复着这四个字。

    “不破不立。”

    曾经也有一个人跟他说过同样的四个字:不破不立。

    可惜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穿过这堵墙,会是一番多美的风景。”

    三人并排躺着,目光所及是一块巨大的黑色岩石。

    虎爷抬起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八,食指尖朝着顶端,轻轻一抬,仿若用了千钧之力,击出一颗子弹,穿透厚重的深渊岩石,直抵人间。

    ·

    走出刑侦大队时,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

    凛冬目光和身体同时一僵,站在门口不肯动。

    夏昼主动挽起他,卡其色羊皮靴踏在雪上,调皮地笑:“看你就不会滑雪。”

    “滑雪?”

    刺目的白令人眼晕,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来时的路,哪一段是哪一段。

    幸好还有路牌。

    凛冬小心翼翼地跟着夏昼,往停车场走去。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的弱点?

    夏昼低垂着头,默默想道。

    上了车,两人安静下来。

    今天只是初步的口供核对过程,警方并没有告诉他们这次口供和上次相比有什么调整,只说他们需要跟证人一一录完口供,经过对比后,再通知他们来一趟。

    “以前的那个刑侦队长不在了。”夏昼先开口,嘴里哈出一口白气。

    凛冬唔了一声,脑海里还是法医报告上的那行字。

    “我之所以怕来警局,就是因为他。”

    凛冬这下有反应了,“噢?”了一声,问:“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几乎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审问,可那时我还小,没有一点反抗力。”夏昼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出来:“不过,他引咎辞职了。”

    凛冬默默幻想着夏昼的受苦史,心里咒骂着这些无能的办案人员。

    他叹了口气,启动汽车。

    “我带你去个地方。”

    隐没在山间的一座山野别墅,夏昼曾去过一幢相似的,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月见草,她不知道凛冬到底有多少这样的“安全屋”,而这座守卫森严的“安全屋”里又保护的是谁。

    越接近,夏昼忽地越惶恐。

    陆参在大门口等着,不是雷大妞他们。

    夏昼便知,一定是个特殊的重要人物。

    只是,再怎么猜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