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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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万岁》
这一声将宋怀玉钉在了原地,他垂首看着拉着自己的手,眸光闪动,眼底压下的情绪如狂风袭来。
梁颂醉意朦胧中将宋怀玉的手拉过去,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声音含糊嘟囔着什么。
宋怀玉倾身去听,黑发如墨倾泻而下,如玉般冰凉落在梁颂的额上,与她散乱的发丝缠绕,无言间透露出几分暧昧的氛围。
他伸手拨开挡着梁颂侧脸的黑发,用手上的帕子擦干净额上的汗,“阿松,你想说什么?”
梁颂半阖着眼,透着酒意看着宋怀玉,“你是不是也和阿娘一样,丢下我就走了——”
她胡乱开口的闹着,醉意上头也不知自己在干些什么,只是将手边能抓到的东西紧紧攥在掌心里,怎么也不放手。
营帐里灯火闪烁,将她二人的影子照在地上,宋怀玉听到这话神色怔忪,他自然知道梁颂是如何长大的,关于宣妃之死他也曾听闻过。
只是在今夜之前,在他们相识这八年的时间里,他从未在梁颂嘴里听到过“阿娘”这个词。
即便是今夜这般放下防备的模样,也是他之前从未想过的。
毕竟在宋怀玉眼里,梁颂无论是深宫里的废皇女,还是如今的镇北侯夫人,她永远都是那个自矜持傲,从不将自身弱点暴露人前的殿下。
“我不会丢下你不管。”宋怀玉从梁颂的掌心轻轻抽回自己的手,从她的身侧拉回被踢乱的被子,小心翼翼给她盖好。
梁颂睁着醉意惺忪的眼,茫然地看着宋怀玉的动作,她不理解为何这个人说着不会丢下的话,而行动上却要离开她。
“你去哪……”
充满委屈的声音在寂静的营帐里响起,宋怀玉无奈看着扯着自己腰带的手,叹了口气:“他们还在外面睡着,我得去让人把那群醉鬼抬回去。”
梁颂眨了眨眼,“哦”了声松开扯着他腰带的手,慢吞吞翻过身背对着宋怀玉,后脑勺都带着几分疑似赌气的情绪。
瞧见她这幅样子,宋怀玉募地乐出声,他抬手揉了揉梁颂的发顶,将烛火熄灭走了出去。
没了光的营帐内伸手不见五指,只听见淅淅索索一阵声音过后。
梁颂神色清明的睁开眼,目光移向营帐的门口,外面的篝火将那些人的身影照映在营帐上,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之后,帐外已经没了人影,篝火还在继续烧着,就在梁颂眼皮耷拉睡过去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外面,就那么静静的坐在篝火前。
梁颂眨眼看了过去,认出来那个身影是宋怀玉,她张开手透过指缝去看,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之后便在柴火噼里啪啦烧着的声音里睡了过去。
就此坠入了沉沉如深海的梦里。
*
昭武二十年,十月初一。
右相方太初病逝于京城,其一生入朝为官四十载,高足众多,济济满堂。
昭武帝闻之心悲哀痛,追封其为国老,天地同悲。
远在北疆的镇北侯听闻后,枯坐帐中一夜,第二日提刀上阵,击退胡兰、北蛮联合两军,大获全胜,以此告慰右相在天之灵。
与此同时北侯军副将谢和书带人悄然回京,替主帅镇北侯于长生殿点香,遥送恩师一程。
同月,昭玉公主在北疆寻到二皇女柔溪,暗自将人接到住处,同时派人压下了所有关于柔溪的消息。
京中局势风云诡谲,太子之位空悬,朝中群狼环伺,天降大旱,百姓苦不堪言。
至此,一场名为京变的风波渐渐拉开帷幕。
*
“皇姐,外面又来了一群流民。”柔溪长发束起,身着黑色常服,一副男子装扮从城墙上下来。
又是一年冬,北疆日日大雪不断,从城墙上向远方看去,白色的雪覆盖了方圆百里的土地,一眼望不到头。
梁颂畏寒,裹着一身冬裘站在城墙根儿等着北侯军的捷报,她是半月前到了凉州城,起因是北侯军接到了信报,说是这边出现疫病,当地官员早已携款潜逃。
本是顾还他们亲自带人过来,但因沙漠深处的纷争和北蛮时不时的骚扰,索性梁颂无所事事,便带着傅桑和柔溪过来做先行军。
谁知到了地方才知道,城里已经成了人间炼狱,因大雪封路,城中粮草早已殆尽,人人相食在这座城成了寻常事。
梁颂刚到的第一天,马车外面围了一群人,抱着尸体试图跟他们交换食物,若不是宋怀玉让傅桑多带了两队兵,那日街边的热锅里就不只是凉州城里的百姓了。
最后是傅桑强行带人镇压了那群企图爬上马车抢粮的百姓,将带来的粮草给仅存的百姓分发下去之后,才止住了城里人人相食的现象。
梁颂听到柔溪的话,她看向紧闭的城门,忧色从眼底升起,或许是凉州来了军队的消息传了出去,这几日朝这里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