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的是各地守军的天。”梁颂懒懒开口，她看了眼外面还是黑漆漆的天，“京中局势很快就会明了，而京中之外的各地守军，也快要分出个大小王了。”

    “西南守军和西北的守军在争苍城的归属，你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

    宋怀玉听到这里才咂摸出味来，他垂眼看了眼梁颂，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尖，“你身上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唔——柔溪快要到京城了，想必杨家也坐不住了。”梁颂用鼻尖蹭了蹭宋怀玉的指尖，“我提前让人将一些事情透漏给了杨绣，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告诉杨微。”

    “所以你把谢家的事情和傅桑姐姐的事情都一并让人告诉杨微，就是为了让他对谢家放下警惕，谢柳书这些年来一直跟他有合作，所以他肯定会给谢柳书修书询问真假。”

    宋怀玉缓缓道出梁颂心底的想法，他神情愉悦地将头发捋到脑后，有些惊叹于自己对梁颂的了解。

    “你有一点没说对。”梁颂从他怀里坐起身子，修长手指在宋怀玉眼前晃了晃，“傅桑姐姐的事情是他做出的决定，另外与杨微有合作的是一直都是谢书言。”

    宋怀玉微微惊讶，他有些不可思议的歪了歪头，长发从身后倾斜而下，轻轻落在他的肩上、腿上，梁颂见状伸手撩起一缕缠到手指上玩弄。

    “很惊讶，对吗？”梁颂语气波澜不惊，似是早有预料，“谢书言很聪明，将自己伪装成谢柳书，躲过和书和你的试探，在你们对他失去怀疑后，将真正的谢柳书派出来刺杀乌娅，引起我们的关注。”

    梁颂缓缓说出自己的判断，她在“谢书言”离开驿馆后让暗卫一直跟着，直到他肆无忌惮地没有任何伪装走进司马府。

    暗卫跟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谢柳书早就在路上和谢书言互相换了身份，在暗卫眼里走进司马府的谢柳书是真的谢柳书。

    然而谢书言，早就在换了身份后隐匿在凉州城内不再露面。

    哪怕是宋怀玉他们发现不对劲再去司马府一探究竟，也找不出任何破绽。

    “你的意思是，我见到的谢柳书是谢书言，谢和书这些年来见到的人一直都是谢书言，而非谢柳书？他们为何要这么做，“谢书言”说“谢柳书”并不是和书所见那般不看。”

    这番话如同绕口令，宋怀玉说出口时都有些分辨不清自己在说些什么，双生子长相一模一样，若他们真想躲过旁人辨别，确实是让人分不出来谁是谁。

    他陷入沉思，还没开始思，就被梁颂扯了扯头发回过神来，他头皮微痛，有些无奈地看着梁颂，“怎么了，有什么新的想法？”

    “只是突然想到，当年我在宫中见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真正的谢柳书。”梁颂慢吞吞从榻上站在地上，赤着脚在地上找着鞋子。

    “傅桑说是当年谢家双生子有一个失踪，这些年来外人都不知道谢家曾经有两位少爷，那当初活下来的应该是大少爷谢书言，他让自己的身份在所有人面前失踪，借着谢柳书的身份活了下来。”

    这件事情太过烧脑，梁颂还在慢慢捋着脑子里的思路，她一只脚踩着宋怀玉脚面，另一只脚穿着鞋。

    宋怀玉扶着梁颂的腰让她在自己的脚面上站稳，接着补充：“那一切都有迹可循，也解释清了为了当年谢家少爷明明考取了探花，却突然间一病不起，直到三年后才真正重现于人前。”

    “差不多，考功名的人是真正的谢柳书，至于谢家少爷消失于人前三年之久，或许是他们离开了京城，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

    梁颂终于将两只鞋都穿上，她披着外衣点亮烛火，暖黄色的光瞬间充斥寝室，驱散了阴寒的黑暗。

    跳跃的烛火将两个人的影子扭曲地洒在地上，梁颂默默盯了会儿，才道：“之前七娘传信说苍城出现了一股不明势力在找些什么，应该就是谢书言他们的手笔。”

    “我还是不明白，柳书他们究竟有什么苦衷，才会从二十年前就演了这出戏。”宋怀玉起身坐在梁颂对面，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发出笃笃笃的声音。

    “更何况二十年前他们才三岁，怎么可能完成这个计划。谢夫人在那场大火里丧命，两个三岁孩童真的就如此聪慧设计了这一场长达二十年的戏码去哄骗所有人吗。”

    宋怀玉笃定摇头：“这不可能，他们背后必定还有更深的秘密。”

    梁颂撑着下巴，外面天光渐渐转明，透亮的光从窗缝里钻进来，调皮地想要引起坐在桌前的人的注意力。

    她垂着眼皮沉默良久，说出来一个让宋怀玉直接站起来的名字，看到他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时，梁颂第一次希望自己猜错了。

    “……如果是真的，我们的胜算就太小了。”宋怀玉喃喃道，他还是不太明白那个人为什么会搅进来这潭深水当中来。

    梁颂不甚在意的趴在桌上，白皙的脸上挂着不太明显的黑色阴影，她颇为无聊地用手指在桌面上画着圈，笑道：“或许是我猜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