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万岁》 

    谢柳书在司马府破口大骂过后，在成君等人的安抚下冷静了一段时间，这才想起今日要做什么事。

    郭郝被傅桑带走，而他还有未问完的话，只得匆忙收拾一番朝着驿馆赶去。

    “谢大人，统领不在……唔唔唔——”侍卫看着谢柳书脚步匆忙在眼前掠过，还未等他拦着，成君几人就已经架着侍卫往旁边走。

    “诶大哥来来来，咱们谢大人跟傅统领是故交，这次过来找郭郝问话就不必通报了吧。”

    成君揽着侍卫的肩膀，和其他三人带着他朝着堂厅走去，而谢柳书站在院子里观察几番后，笃定地朝着关押着郭郝的厢房过去。

    郭郝正吃饱喝足准备躺下打盹，被门外的脚步声惊得瞬间坐起来，匆忙收拢桌上的残羹和酒水后，装作虚弱的样子坐在椅子上。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谢柳书推开门扫视一番，确认屋内只有郭郝后方才进来。

    “大人？”郭郝“惊讶”的看向谢柳书，挣扎从椅子上起来，“大人怎的来了，没被那位官爷为难吧。”

    谢柳书摆摆手，自顾自地坐下，“你坐，本官有话问你。”

    郭郝踌躇着坐下，看着谢柳书严肃的表情不自觉挺直腰背，“大人，是要问大牢起火的事情吗？”

    “不是。”谢柳书摇头，稍加思索后问道：“你即为凉州牢头，想必也是见过那位殿下，你跟我说说，当初凉州城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那些百姓会被全部关进大牢。”

    不得不说，谢柳书此话问到点子上了，郭郝心里暗自一惊，他不知道谢柳书为何会突然想起问这个。

    “怎么？想不起来了？”

    郭郝：“没有，只是小的当时入城不久，大人也知道，流民出身官府大多都是不会管的，小的进城之后，城里发生了一起暴/乱。”

    谢柳书起了兴致，问道：“哦？什么事情能引起全城动乱？”

    郭郝挠着下巴，回忆道：“只记得刚入城那一晚，我刚睡下，就听见外面一阵声响，我胆小没敢出去看，只是趴在窗缝看了一眼，不曾想就看到一群人在追着一个女人跑，女人浑身是血，那些后面追着她的人手上、嘴上都是血。”

    “甚至还有一个人手里捧着一个手在啃。”郭郝打了个冷颤，裹紧身上的衣物，“看到这个样子，小的更不敢出去了，就在屋子里躲了一晚上。”

    谢柳书眼底闪过不可思议，他上身前倾几分，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得知那是一场暴/乱？那些人又是被谁关进了大牢。”

    郭郝看了眼谢柳书的表情，发现这人眼底居然带着几分盎然的神色，“我是等到白日之后，才敢出去看的，街上都是鲜血，简直是人间炼狱。直到下午我才知道，是镇北侯带着北侯军抓到了那些凉州的人，将他们全部关押进了大牢。”

    “然后我就看到有人在张贴布告，说是要招几个人看着犯人的狱卒，我想着吃着官家粮，肯定不会挨饿，就去了。”

    郭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人不知道吧，我们这些流民跑来当狱卒，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虽然北侯军的将军给我留了些银子在手里，小的也没敢花。”

    谢柳书双手交叠着搁在桌上，和郭郝的手对比起来，一个天一个地。

    “北侯军离城时，可有留下什么话？”

    “没有。”郭郝摇头，“北侯军只是让我好好看着这些人，等着京城的大人过来。”

    眼瞧着谢柳书陷入沉思中，郭郝背后的冷汗已经快要浸透身上的衣物，他已经重新开始审视面前这个著名的世家纨绔子。

    谢柳书多年前以一场绮梦门在京城名声大噪，直到今日都有人在背后称他一句“绮梦公子”。

    郭郝曾经向谢和书打听过绮梦是什么意思，结果被谢和书胖揍一顿，之后再也没敢问过这话。

    当然，他现在也不敢在谢柳书面前问这话。

    哒哒哒——

    谢柳书长指轻轻敲着光滑的桌面，他看向郭郝的眼神若有所思，“既如此，多谢郭大哥。”

    郭郝：“……大人言重了。”

    年仅二十的郭郝生平第一次被人称为郭大哥，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被北疆的风沙捶打的失了少年气。

    而在谢柳书看来，郭郝皮肤黝黑，性情憨厚，是个本分老实的百姓。

    二人互相对彼此都心怀鬼胎，谢柳书虽是道谢，但屁股还是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郭郝却跟屁股上长了刺一般坐立不安。

    他不得已小心询问：“大人还有话要问吗？”没有就赶紧走啊！

    谢柳书目光幽幽看着他不说话，那双瞳仁微微泛着蓝光，像极了草原上饿久了的野狼。

    郭郝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吓了一跳，他咽了口唾沫：“大人一直盯着我，是小的刚才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接连被问了两次，谢柳书才堪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