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避输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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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肃王府后院,墙角杂草仗着盛夏的滋养疯长,还未来得及被拔除,便收进了突如其来的主人眼中。www.hanmengshu.com

    纪湍吃了口酒,随意地揩了下唇角。

    竹叶飒飒,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阵嘈杂。

    他沉默地放下酒坛,飞身上了院墙。

    不远处的墙头上,侍卫们正前后夹击着一个黑衣人,那人懒散地站着,仿佛是有颗凭空的树给她靠似的,月光下的五官清柔可亲。

    纪湍略顿了顿,适才沙声道:“都退下吧。”

    几个侍卫迟疑着,只有打头的那位转身就走,似乎有些如释重。

    这个小娘子他是识得的,这么多年了,除了她,也没有第二个人有胆子爬肃王府的墙头,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来了。”

    纪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兀自转身下去了。

    罗雨风跟着他,轻轻嗅了一下:“你饮酒了?”

    纪湍嗤笑了一声,坐回堂下木阶,拎起了酒坛子。

    “世人皆愿我醉。”

    罗雨风默了默,坐在了他身旁。

    “羽珂没有做错。你即便愿意舍身取义,也得念及肃州的百姓。”

    纪湍拇指摩挲着酒坛,片刻才言语道:“你......可查到了什么?”

    罗雨风哼笑出声,自嘲地说:“倒是不如世子此战来得效果显著。”

    纪湍压紧牙根,恨道:“残害忠良,他如何会不心虚?”

    罗雨风颦了下眉头。

    “即便他不顾往日的情分……他既有残害忠良的决断,为何还会这般沉不住气?难道他真如表面那般没有城府?”

    纪湍蓦地看向了她。

    “你的意思是,昇王……”

    提到此人,他喉间一涩,只觉得母亲当年的善举全是喂了狗!

    因着母亲可怜他,自己初入京城,还未来得及与众堂兄弟如何交往,就成了那大个子的保镖,一时间赚了个万人嫌,若不是休风性情豪爽,不爱与人同流,他恐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气道:“竖子背后还有推手?”

    罗雨风只说:“推手不一定,蹊跷肯定是有的,凶手还未找出来。”

    纪湍眸色暗了下来,沉吟道:“可经今日一事,我恐怕无法在京逗留太久了。”

    罗雨风:你还知道......

    她瞥了对方一眼,起身挺了挺胸膛,勉强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我倒是恰恰相反,被困在了这京中......阿娘将京城翻了个地儿朝天,也未得到半点音讯,依我瞧,那凶手早就跑出京了,如今也只能从昇王身上下手。”

    纪湍仰头,看向了她。

    这人发丝细软,有些杂碎的,就混不吝地贴在肩头,一点点风经过,都能随之飘起来,一根根地反着月光。

    七年前,他们趁天黑偷了肃王府的珍藏,有京中的玉酿,还有边塞的烈酒。

    她提起了那镶金的酒壶,也是这般,微微舒展了一下身子。

    “京中没有什么不好,不仅有阿娘,还有阿瑾和斯木......”

    自己怎么说的来着?

    好似是十分不屑的。

    京城再大,也不如海阔天空,皇宫再辉碧,也不如那漫漫金沙。

    那夜他们吃醉了,但他仍记得休风看向自己的眼神。

    似是怀念的,却又疏远的,宛若看着曾拥有过的恋人。

    可他知道,那与其说是看自己,不若说是看他手中的酒,看他即将奔赴的原野。

    休风留下了。

    留在了这金玉做的牢笼里。

    在众人“胸有浩然意,千里快哉风”的时候,她只如昙花一现,名动京师,然后便将自己葬进了花天酒地。

    那时纪湍是不懂的。

    他们身当盛世,又那么年轻,有什么是不能想的?有什么是不能做的?

    就算天塌下来了,也有所向披靡的长辈顶着。哪怕知道前路难测,也只会觉得那是未到的江涛,待到其侵入的那一日,他们定已有了高大的身影,可以如城墙般将灾祸阻挡在家园之外。

    然而顶天的人却突然倒下了。

    他蓦然想起,如若当年,自己也同她一般留在此处,是不是父亲就不会......

    罗雨风半响没听到他讲话,便转头瞧他,没想到他正在直直地看着自己。

    罗雨风心里一跳,倏地不好受起来。

    肃王为什么会有此难,她已在心里想了无数遍。

    若当真是朝着她们母女二人来的呢?

    那肃王便是替她们挡了灾......

    罗雨风也知事情不该如此计算,但她仍无法好好地同纪湍对视。

    就如那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