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新婚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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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雨风与母亲溜到了库房外的小花园里,小声咬着耳朵。www.qingxiwx.com

    罗雨风说:“连个府邸都不给人开,礼倒是送了不少。”

    忠安郡王哼声道:“官家最好面子。”

    大齐因是女帝开的国,在仪式礼节上向来主张女子为尊,又因体谅女子有生子的辛苦,所以无论纳嫁娶许,皆是男出礼,女不出礼。

    就男子而言,娶妻的纳礼多些,只归妻子,不归妻家。许人的财礼少些,只归夫郎,不归女家。

    也有小两口自己出去单过的,叫做结家,但那就是脱离家族了,因此条件十分苛刻。

    首先二人都不能是家中的继承人,再来家里得愿意放人,在这个基础上,又得有些积蓄……

    就比如当年的忠安郡王与余小郎君。

    至于礼钱嘛,便要自己商量着来,一般也是男方出礼更多。

    因此,无论是哪家哪户,都卖不了女儿,许出去的儿子也陪不了多少钱。纳娶主要是为了延续香火家业,嫁许主要是为了同别家结亲,都不单纯为那几个彩钱、几样东西。

    罗雨风本来对收礼物还是挺感兴趣的,但她看了几件便发现都是些常规的物件,并不新奇,着实无趣。

    “看着多,约莫也没用心挑吧。”

    郡王“嗯”了一声。

    “养在太后膝下嘛,说得好听。”

    实则只是挂个名号罢了,这财礼都不知道是交由哪位妃子安排的,很有可能被抽了成……

    罗雨风也觉得他有些可怜。

    又联想到昨晚拳石林之事,便觉得他那讨巧卖乖的性子都是被欺负出来的。

    自己那般折辱他,他还是许了,可见是半点儿也做不了主的。

    罗雨风向来吃软不吃硬,因此对小皇子印象良好,但细究起来,她也最是忌惮这样的人,表面惹气吞声、伏低做小,实则不知哪天便发疯了,在背后捅你一刀。

    她向来是最要紧自己的,可怜之人多了,哪里顾的过来?

    战场上有兵戈相见,伤兵营有哀嚎遍野,小皇子的委屈或许很多,但也难多过他们去了。

    罗雨风承家族庇护,从未受过什么委屈。

    她儿时便武艺过人,风光无限,后来母亲势大,为避圣人忌惮,才佯装身虚体弱,把时间更多地放在吃喝玩乐上,做些荒唐行径。

    如今身无职权,能做到的,唯有珍重阿娘,珍重家族,珍重自己。

    此一生,再得好友两三,便也够了。

    旁人,都不重要。

    婚姻大事?不过是利益交织出的线头罢了。

    她突然目光一凝,转头问阿娘:“我这封号也太随便了吧?这不得算坊名吗?”

    忠安郡王受不了她的跳脱,嫌弃地瞥了她一眼。

    “没见识!前朝公主也有过这样的,闲来无事就多读读正经书……”

    罗雨风撇撇嘴:“古时提到公主的正经书可不多。”

    忠安郡王点了点她的额头:“净找一些借口!”

    母女二人吵吵闹闹地回了屋子,不待休息几个时辰,便又是无人得闲了。

    圣人令忠安郡王陪同左骁卫上将军护送肃王灵柩,肃州自然得到了消息,肃王世子纪湍带着兵马前迎。

    父亲难得在年终回京诉职,不曾想竟遭此毒手,纪湍痛心伤臆之时,更是恨入骨髓,几欲带兵上京手刃仇人,报了这血海深仇。

    忠安郡王将那柄重刀归还给了他,劝解他先让肃王灵柩回到封地入土为安。

    纪湍虽是随了父亲直勇无畏性子,却不是个没有脑子的莽夫。那左骁卫上将军并不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方便,因此两方交接之后,很快便背道而驰。

    罗雨风则是在京中继续调查,将所有刺客的尸体都看了个遍,从长相上看,应都是中原人,但没有一个是能验明真身的。

    不像是寻仇,否则没有必要在京城管辖区域内动手。

    如此大的手笔,也定不会是普通官员所为。好端端的,朝廷重臣也没有谋害驻疆亲王的道理。

    可再往上猜,便难言了。

    肃王到底是因什么死的?

    为动摇肃州那大稳的局势?在军事上分一杯羹?

    亦或是为了动摇忠安郡王罗炎?

    皇嗣们早就到了争权夺势的年纪,但太女成华明智善理,颇有威望,姊妹兄弟很难出其左右,平日里多是小打小闹,没想到有人只是为了搅局,就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

    这些年为了避嫌,罗雨风与这些王女王子几乎未有过交集,再者大婚将至,宫人于她院中来来往往,府外又有天昭司做圣人的眼线,她束手束脚,很难再查些什么。

    此事便像压顶的黑云,沁入她的脑中,宛若晨钟暮鼓。

    她明白,一味地躲事未必能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