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个平常的冬日上午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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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掀开窗帘,闯进房间,溜到床上。

    被太阳烘烤过的被子里长出两双手,被窝里的安娜伸了个懒腰。

    “咚”,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了。

    安娜从被子里爬出来,探头看向床下,一滩橘色的物体出现在地上。

    “这是什么?”安娜趴下身子,将脑袋挂在床边,凑近看。

    “看什么?”橘色物体脸上冒出嘴巴。

    “呃?”安娜吓得脖子一缩,保持不住平衡,向前栽倒,“啊!”

    地面离安娜越来越近。

    “duang”。

    她的脑袋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砸到坚硬的地板,而是撞上软乎乎、毛茸茸的橘色物体。

    头底下有呼噜呼噜声传来,安娜模糊的双眼渐渐聚焦,橘色物体在她的鼻子前上下波动。

    “捷米?”橘色猫毛拂过安娜的脸颊,她总算想起来这摊物体是什么了。

    捷米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哼。”

    安娜露出一抹笑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把捷米推远,从床上跳下来,跪坐在捷米面前。

    她拿起床边的衣服,迅速给自己套上后,用两只手把捷米身上的毛毛从头顺到尾。

    捷米眼睛微眯,嘴巴努起,胡子轻微抖动,看起来一副享受的样子。

    海曼跳到捷米身后,一条猫孤零零地站在那儿,盯着安娜的手看。

    “咔嚓”一声轻响,门从外被打开,玛丽走进来。

    安娜看见是玛丽,愣了一下。房间中流动的微风瞬间凝固。

    在安娜发呆的这一会儿间隙,玛丽已经走到她身边坐下。

    玛丽抓住海曼的腿,将它从面前拖过来,抱在腿上揉搓。

    海曼呆在玛丽手底下,害怕快要从它两颗圆圆的小眼睛里溢出来,身子僵硬,像块木板。

    安娜也不敢问自己为什么一觉醒来会躺在床上,更不敢问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她只好装作没注意到玛丽,照常撸猫。

    ……

    “笃笃笃”,面前的窗户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敲响。

    安娜头不转动,用余光偷瞄身侧的玛丽。玛丽正用手去够窗帘。

    欻,窗帘被拉开,一只鸽子叼着封信站在窗棱上叨玻璃。

    玛丽站起身,凑到窗前。

    一会儿后,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手指发白,紧紧捏着窗户,将窗子掰开。

    玛丽一把抢过信鸽嘴里的信纸,梆的一声关上窗。

    根本不管屋外被窗户夹住羽毛信鸽。

    安娜看着窗外疼得跳舞的信鸽,最后抓了两把手下的捷米,扶着膝盖站起身,也走到窗前。

    绝对不是因为安娜自己想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她一边打开窗户,赶走鸽子,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偷看玛丽手里的信。

    突然,信纸朝安娜凑过来,占据她大半个视野。

    “拿去看。”玛丽低落的声音响起。

    安娜终于忍不住抬头,看向身侧的玛丽。

    只见玛丽头发失去华丽的光泽,凌乱地贴在脸颊边。她今天甚至没空打理那如同红色绸缎一般的秀发。

    安娜接过信纸,快速浏览上面的信息。

    “修女埃斯特于昨日晚辞世”,这样一句话在安娜的视线内滑过。

    起初她没有注意,直到这个名字在她脑中不断重复。

    埃斯特?这不是老修女吗?

    安娜捏住信纸,一遍又一遍地扫过这句话。

    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没有看错,都没有看漏。

    这样一句话,在安娜面前完完整整地摊开,又被细细地拆碎。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安娜最不愿知道的那个意思。

    她向后退,坐到床上,看向依然站在窗前的玛丽。

    玛丽的红色长发披在她的背上,尽管有阳光的照耀,她的红发依然没有往常那样富有光泽。

    安娜的眼睛干涩发痛,玛丽的背影在她眼前渐渐模糊,泛起一层蓝色。

    “收拾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玛丽带有哭腔的声音传进安娜耳里,她想起昨天晚上南瓜头说的话,对于目的地已经有了猜测。

    “去哪里?”安娜明知故问。

    不出意外,玛丽没有回答,直直向外走去。

    为什么玛丽也这么伤心?为什么玛丽会认得出那封信?

    等不及安娜想明白这两个问题,转眼间她们已经到达那个熟悉的小修道院。

    ……

    走进修道院,修女埃斯特的棺椁摆放在中央。

    阳光透过圆形花窗,照在上面。

    埃斯特躺在其中,大概是有人提前为她整理过了。她看着还是那样慈祥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