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春闱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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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十年,对大理寺的规矩是极为熟悉的,看着眼前这人还在轻轻咳嗽着,厉色道:“庶民韩昭可知,击鼓鸣冤,以民告官,乃以下犯上,大理寺当先问罪,再问冤?”

    “草民知道。”韩昭朗朗道:“草民求领三十大板。”

    击鼓鸣冤,是以民告官的最好方法。只是以防庶民滥用,在开国高祖留下来的大理寺规矩里,还包括了一条:以下告上者,先打三十大板,再问冤情。这也是变相保护了高门中人,只因即便是开国高祖,一生也一直在皇族和世族之间周旋。

    这也是为什么鸣冤鼓从未被击的原因:三十大板过后,还有多少人能撑得住,在堂上陈辞?王征明用眼色示意了正在准备板子刑具的衙差,这小子要狠狠的打,打得她说不出话来。

    正在衙差挥板,准备打下去的一刻,忽听一声:“且慢!”

    衙差的板子悬在了半空。

    来人似是急急赶来,连衣衫也似是急急披上的,额上全是汗,正是宋渝。

    她勉力转头看向在她身侧跪下的男子,那匆忙披上的衣衫,不是一向的天水之青,而是一件绯色锦袍,正是探花郎的服饰。

    韩昭轻轻笑道:“恭喜宋探花了。”

    “你怎么不先去看看金榜,在这里搞这么一出以民告官的事!”宋渝嘴上责怪,手里却忙不及把捧着的另一套袍服递过,转头迎上高高在上的王征明道:“大人明鉴,韩昭乃是二甲第二的进士出身,并非以民告官!”

    后面衙差的手终于放下,垂在一旁。韩昭边披上青色进士袍服,一边以堂上一众人等都听得见的声音问宋渝:“你看过金榜了,所以顾允是高中了还是没中?”

    没中的话,你还告什么?这是堂中众人心中一致的疑问。宋渝也没有问出口,只道:“中了三甲,同进士出身。”

    “大人,”韩昭面朝大理寺卿,解释了所有人的疑问:“下官今日击鼓鸣冤,与下官有否高中、与顾允有否高中,皆无关系。”

    她一边说着,一边听着,终于等到了远处人群中的骚动,和整齐的脚步声。

    便深深吸了一口气,续道:“顾允在开考前,曾对人妄言,他赴考春闱,为的是证明他们高门中人,就算考的是同一份试卷,还是比我等无名之辈更配为官,如此是糟蹋陛下开科取士之心;赴考后,知道主考官是母家谢氏家主,又靠着与谢氏的甥舅关系,提前取得试题,如此是对天下士子不公。如他入仕,便是欺上瞒下;纵使不中,也已经行了那龌龊的舞弊之事。”

    “所以,下官今日以进士之身和今后乌纱为押,请求大人——公正审理顾允和是次春闱考官的舞弊一案!”

    “陛下驾到!”人群跪下,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那脚步声却是天子携着仪仗亲至。

    皇帝坐上了王征明让出的堂上主位,摆手让一众人等起来,堂上堂下便只余韩昭一人跪着。

    皇帝在宫城之中,已听见了击鼓鸣冤之声,只是御驾仪仗须时,来到大理寺时,刚好便听到了韩昭以刚刚考回来的仕途为押的一席陈辞。

    皇帝眼眸深邃,没有人能看得穿这二十多岁的年轻天子在想什么。骨节分明的五指轮流敲着案面,良久,方道:“韩卿状告朕亲任的春闱官员和同期考生,除了以进士之身为注,可还有更有力的证据?”

    韩昭低下了头,只坚定道:“求陛下让臣,以半月之期,查出此舞弊案的真相,给陛下和天下士子一个交代!”

    皇帝还是不置可否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