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池中物》 

    周立？金部主事？

    柔娘书也不读了，激动地从椅中站了起来，一旁的大娘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媒婆？怎么还带了媒婆。

    两人都有些震惊。

    “周立我知道，阿姊的确和他常来常往。”李秒柔皱着眉头，小步在屋里走来走去。

    秒柔听阿姊讲起过，可这周郎怎么今日就让他阿娘上门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没礼节。

    卢芸率先反应过来。忙问：“可带了大雁之类的？”

    大雁冷时南飞，暖时北归，被视为顺应了天地间的阴阳之道。而且大雁对配偶忠贞不渝，一只死后，另一只就会孤独终老。纳采送雁，顺应自然、对爱忠贞。

    故而纳采送雁，为六礼之始。

    灯芯回忆了一下“”那娘子身后的确带了两个箱子，不过大雁应当不会用箱子来装。“

    灯芯犹豫了一下，“不过那抬箱子的不像是府中家中的侍从，从外表来看，更像是从外面找的作人。（1）”

    卢芸微微皱了皱眉头，她自己当年嫁的时候没有计较，可是到了自己女郎的时候，果然条件好坏都会惹人不满，身世太好，怕被欺压，身世太差，又怕净娘受苦，不管如何，卢芸都能选出一些毛病出来，听闻连个抬重物的侍从都没有，说明这来人的府中，比自家还穷些。

    她没有嫌贫爱富，只是爱女心切。

    “你把她请去正厅，灯芯你亲自去，我们等下马上过去”

    正厅中。

    周立的娘不情不愿给了几文钱同那作人，被请到上座后，就开始对着屋中到处左右打量。

    她不识得那有些古朴旧痕的摆设是前朝所留，以为是坏了，也不懂那些字画没有金的裱框，以为是穷苦，有些嫌弃的摇头咂舌。

    又看到府中为她引路的侍女模样出众，穿着也干净，还是棉服，方才缓和了面色。

    还算不错，家中有仆妇，那到时候等那娘子嫁过来，这些侍奉的侍女，也可以一并带到她住所府邸来。

    其实这座府邸也还不错，四方四正的，后面貌似还有几个院落，在这长安城中，还算方便，就是装潢破旧了些，不过也算堪堪能用。

    人还没有嫁过去，周立的娘就已经打算起了人家娘家的府邸了。

    她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珠子，想着美梦，等到时候这李娘子嫁过来，她若下了令，难不成这小娘子还敢忤逆自己阿（2）不成。

    她到时候可是做阿姑的人了，郎君不在，府中就她是长辈。

    “娘子您请用茶，这是卢娘子今日刚煎的，上水沸过，您尝尝。”

    “您也用一些，请两位稍等，我家娘子马上就过来。”

    灯芯安顿好媒婆和那娘子，就不动声色的站立一侧，特意彰显了一下，他们所受过的规矩礼节。

    她看那娘子四周打量，咂舌出声，灯芯心中也暗含了些嫌弃。

    玄净小娘子她也算看着长大，虽然她也没比玄净娘子大多少，可是自幼相伴又好相处的娘子，她也发自内心的希望能嫁个富贵人家。

    只见她微微撇了撇嘴，不过一想到卢娘子曾经说过，人不可貌相，切不可轻易鄙视他人，便赶忙收住了情绪。她轻咳一声，悄悄调整了下站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眼睛平视前方，只专心地站着，做好一名侍女该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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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斋醮祈福的仪式结束后，不少人用过斋饭，求得符箓，便开始陆陆续续地准备离开。华阳观外，巡卫们如同穿梭的游鱼一般来回巡视，那紧张的氛围较之前反倒更浓烈了几分。

    “那边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会是谁的人啊？”一名巡使猫着腰，悄无声息地凑到自己长官的身旁，眼睛里透着好奇的光，小声地询问道。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边有个人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人，眼睛一刻不停地四处张望着。只在华阳观门口走动，眼神吓到了好几位从门口离开的娘子，郎君。

    他身旁的四五人，腰间都别着刀鞘，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守了一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巡卫，是金吾卫呢。

    看穿着像是马夫，可谁家府邸的马夫需要五个之多。

    而且那立在观旁，给他们用来遮挡的，还是一辆牛车。

    这几位郎君就这么四处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就静静地待在一辆牛车旁边。

    巡使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痒痒的，可他也不好直接冲上前去把人抓捕起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的主司将军也分明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却同样没有任何行动。

    果毅将军双手背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踱步到殿门外的一处夹角处，那巡使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将军微微侧过身，眼睛里带着几分世故与老练，对这位刚上任不久的小弟指导起来：“你下次可得记住了，要是再看到有这样服饰打扮的人，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