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眼看情势不好，可道歉的话也一直说不出口，赵沐对她们来说，就是个晚辈，她昨日在府中还同他们说过话，还伺候过她们两人茶水，一时之间，气氛凝固住了。

    李玄净不急，赵坤也闲的看个热闹。

    外面等着排队的一众香客急不可耐，忍不住在殿外破口大骂起来。

    因着在华阳观里，不方便说的太过粗陋，多是阴阳怪气。

    今日因着是元日，人多，特地设了规矩，以前能一同进去拜神，今日则不行，华阳观特地每个殿门口都有一位女冠盯着，一次只让进一家人，这样既能安心拜神，也不会发生小童摔倒，郎君们娘子打架抢位，引发嚎哭踩踏的事件。

    殿门开着一侧，正巧能让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情况，本来就比平日里慢，今日外面的人在殿外排着队等了好久，等着里面的人跪拜完，抽了签，求了符箓。

    等了半天，还不出来，竟然和女冠还有整理符箓的贵人吵了起来。

    常来华阳观的人，都是修行之人，要么就是心怀崇敬，哪里想到会有人唐突了女冠，简直闻所未闻。

    更主要的是，耽误了大家的时辰。

    “怎么了，家里的倒霉事这么多，求不完啊。“

    “就是，这小郎君一次带着两个娘子，怎么，准备多添些子息来科考么，那这今日准备回去生，离科考还早啊，小郎君也太急了吧。“

    “这郎君别看着矮，正当年，两个娘子呢，这不提前拜拜，提前准备                                                啊。”

    “那怎么也要去拜月老啊，拜文昌和三清干嘛啊。”

    “啊哈哈哈哈。”

    外面的人说话，本就故意给里面人听的，自然说的大声，那矮郎君哪怕自以为是，听到外面人不忌荤素的调侃，面皮也薄，已经羞臊难当。

    不等他阿娘和姨母，直接拂袖离去。

    那娘子还想来扯赵沐，被李玄净一眼瞪了回去。也跟着快速离开殿门。

    “你还好么？”

    那些人走了，殿堂又恢复了清净，赵坤看李玄净来安慰赵沐，极为有眼色的回到后堂继续整理符箓，娘子们要说私房话，他并不方便跟着听。

    李玄净携了她的手，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那郎君是谁，怎的来拉拽你？”

    李玄净故意改了遣词，怕赵沐内心不舒服。

    赵沐彷佛有难言之隐，想起就悲从中来一样。

    “我。。这本是我家家丑，可净娘，我我阿耶想我嫁给我堂弟。”

    那矮个子郎君，正是他阿耶那边的亲戚。

    “我阿耶年纪是最小的，可辈分最大，我那位堂妹，你也认识，和你们一同从管城县来的。”

    赵沐不讲，李玄净都快把王市令那位娘子忘干净了，还真的不知这位娘子如今如何了。

    “ 可是唐律上不是规定了，不让同姓辈分的亲属结亲么？”

    如有违反要施以徒刑或杖刑的！

    ”为了避这一点，他们已经商量怎么过继给比人了，净娘我怎么办。”

    “除了他，要么就是一位年纪很大的鳏夫，我阿耶让我从中选一位。”

    赵沐掩了眉眼，悲从中来，眼泪喷薄而出，怒了压抑着唔咽，可怎么也吞咽不回去这难过。

    李玄净叹了口气，她能帮的有限，帮忙介绍好的郎君？帮忙说服赵沐娘子去宫里任职？即使她有这些能力，可赵沐娘子受此毒害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若无法自己想明白，她帮着做再多也无用。

    赵坤在后堂，一直关注着这边，他看赵沐娘子已经泪流满面，喊了一位女冠到自己面前。

    ”后面可还有可以休息的厢房了？“

    “回郎君，今日都没有了，只有后面空着那个备用的神殿还空着。”

    “你把她俩先送过去，等那赵娘子情绪好点再来帮忙，这边我找我的侍卫先来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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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来过的观礼的神殿内，殿堂空置，几乎没有什么东西，还是那两个黄色的蒲团，被李玄净拿来垫在臀部地下坐着，赵沐则是坐在另一边。

    殿内无人，只有她们二人，她已经狠狠的哭上了一顿，如今已经可以说出一长串的话来了。

    刚刚哭完红肿的眼睛，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的赵沐，格外愧疚。

    李玄净默默叹了口气，有些道理还是要和她讲的。

    “沐娘，即便你阿耶阻止，你能违抗他们的意愿，不嫁人来宫里任职么？如果我能帮你，让你去太史局任职做女官的，一开始会像宫女一般的生活，你能忍受么？”

    赵沐不怕吃苦，太史局无非就是多学一些，多记一些内容，她反而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