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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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纹间游走的速度比往常快了十倍——三日前他在古战场斩杀妖兽时,剑纹吸了妖血也是这般躁动。

    "少主当心瘴气!"璇玑抛出银球,星砂在洞口结成屏障。

    少女指尖残留着方才接住玉簪时的血痕,那是黎殇伤口崩裂时溅出的血珠。

    黎殇忽然想起半年前在剑阁密室,掌心被断剑划破的瞬间,墙壁上的星图突然开始旋转。

    此刻他盯着石门缝隙里若隐若现的青铜鼎纹,喉间的铁锈味突然变得滚烫——就像十二岁那年被狼群逼到绝境时,突然从骨髓深处涌出的灼热感。

    "都退到巽位!"黎殇的声音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威严。

    工匠头目正趴在石门前用鎏金算盘丈量缝隙宽度,闻言猛地缩回被寒气冻僵的手指。

    这个贪财的胖子终于意识到,那些关于黎家少主的传闻或许并非夸大其词。

    当黎殇的掌心完全贴上石门时,剑纹突然发出暗红色光芒。

    这不是月光反射的冷光,而是像熔岩在皮肤下流动的炽热红光。

    璇玑师父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黎殇后颈——那里的星芒图案已经蔓延到耳后,与剑纹的脉动完全同步。

    "原来如此......"老者用染血的衣袖捂住嘴,指缝间漏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这些血星子绕着黎殇周身旋转,最终全部没入石门缝隙。

    黎殇感觉有无数细针在经脉里游走,这感觉与三日前在赌坊暗室逼问线人时突然头痛欲裂的情况相似。

    当时汪彻按住他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说:"你这毛病来得蹊跷,怕是......"

    记忆突然被石门轰鸣打断。

    青铜鼎纹如同活过来般扭动,二十八星宿图在门缝两侧投射出完整的星象。

    黎殇看着自己映在星图上的影子,突然福至心灵——八岁那夜偷看父亲占星时,贪狼星投射在青砖上的光斑轨迹,与此刻星图的纹路完全吻合。

    "给我开!"黎殇低吼着将全身力量灌注掌心。

    剑纹突然爆发刺目红光,那些在古战场吸收的妖兽血气、在赌坊沾染的阴谋气息、在家族密室里浸染的星辰之力,此刻如同百川归海般涌向石门。

    咔嚓——

    璇玑的银球应声碎裂,星砂如银河倾泻在众人头顶。

    工匠头目抱头鼠窜时瞥见石门内的景象,顿时忘了躲避坠落的碎石。

    三丈高的青铜鼎上嵌着龙眼大的夜明珠,四周堆满泛着幽蓝光泽的陨铁矿石——这正是建造防御工事最需要的淬火材料。

    "搬空它。"黎殇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剑纹的红光渐渐消退成暗金色。

    他能感觉到某种力量正在骨髓深处沉睡,就像当年父亲藤条留下的旧伤,每逢阴雨便会隐隐作痛。

    当最后一车陨铁运抵基地时,东天已泛起鱼肚白。

    工匠头目捧着算盘的手指在发抖,他从未见过如此纯净的玄铁矿石——这些材料足以让城墙硬度提升十倍,更别说那些能破除术法的青铜器件。

    "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浇筑城墙。"黎殇将染血的布条缠回掌心,那里新结的痂透着诡异的金色。

    三日前他在古战场捡到的半块龟甲,此刻正在贴身暗袋里发烫,上面模糊的卦象与城墙布局完全契合。

    汪彻派人送来的机关图纸突然无风自动,卷轴边缘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这些纹路与黎殇剑纹的走向惊人相似。

    当最后一块城砖嵌入预定位置时,整座基地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惊起方圆十里的夜枭。

    (三日后的基地外)

    黎殇站在瞭望塔上抚摸城墙接缝处的青铜浇铸层。

    这些金属在阳光下泛着星砂般的碎光,让他想起璇玑碎裂的银球。

    那个总爱穿月白襦裙的少女自那日后便再未现身,只托人送来半截断裂的玉簪。

    山脚下聚集的人群已排成长龙,其中有慕名而来的游侠,也有被仇家追杀的匠人。

    最引人注目的是个牵着机关木牛的老者,牛背上驮着的铁箱刻着工部军械司的徽记——这分明是汪彻安插在朝中的暗桩。

    "少主,粮仓需要增派三十守卫。"亲卫捧着名册匆匆赶来,册页间夹着的拜帖洒落一地。

    黎殇弯腰拾起最上方那张洒金笺,熟悉的瘦金体让他瞳孔微缩——这字迹与三年前在漕运账簿上见过的密信如出一辙。

    当夕阳将城墙阴影拉长到山道第七个弯道时,黎殇突然按住突跳的太阳穴。

    那种骨髓深处的灼热感再度涌现,比解开封印时更加强烈。

    他望着蜿蜒如蛇的入山队伍,突然意识到这些投靠者中,或许藏着比妖兽更危险的存在。

    夜风卷起城墙上的旌旗,将最后一丝暮色吹散在青铜浇铸的瞭望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