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无依 第(2/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A+A-

……”宋然咽口水咽得嗓子疼,“做手术和药物治疗,大概要多少钱?”

    “最少也要三十万以上,我看你也年轻,这个还是回去跟父母商量一下。毕竟最后治疗下来也不是一笔小费用。”

    “知道了,谢谢医生。”

    宋然走出问诊室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他的脑袋好像死机了,怎么也转不动。

    外婆走到他身边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宋然想笑一笑,但是脸上的肌肉很僵硬,怎么也挤不出一个笑,“医生就是说你没什么事,但是要住院观察一下,我现在去办住院手续。”

    “我不住院,住院又要费钱。我身体好着呢,咱们回去吧。”

    “外婆,你听我的,先住院,就住一个星期,就回去了。”

    “行吧,行吧,拗不过你。”

    宋然把外婆交给护士带去住院部,自己去交住院费。

    交完住院费,他去医院附近的几个银行查自己的几张银行卡,全部加起来,只有一万块,三十万的治疗费,遥不可及。

    宋然取回自己的卡,往台阶下走,走着走着,没有力气了,在台阶上坐下,看着要落下去的太阳陷入一种恐慌的情绪。

    他去哪里凑三十万?再不行,加上外婆的退休费,也不够。

    那些亲戚不找他要钱就好的了,谁还会借给他啊?

    怎么办,怎么办……

    宋然抓住头发,埋进膝盖。

    在外面太久,外婆会不安心,宋然买了粥和包子又去住院部。陪着外婆一晚上,坐在床头的时候,看着外婆睡着了,他才发现,外婆已经很老,很老了。

    她的皮肤松弛,白发比黑发还多,一双手臂枯瘦,摸上去没有一点肉。

    宋然握住外婆的手,眼泪顺着鼻梁流下来,滴答滴答地掉。

    睡到半夜,外婆捂着小腹开始疼,表情很痛苦,但还是对着宋然笑,最后没办法了,才让护士来打了针。

    也许每个晚上外婆都是这样疼的,又舍不得去医院,日子久了就落下病。

    宋然走出病房,躲在厕所里,咬着手哭,要是他早一点带外婆来医院就好了,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天一点点地亮起来,宋然见外婆睡着之后,就出了医院。

    不管怎么样,哪怕能留外婆一天,他也要做一天的努力。

    站在亲戚家门外第三十一分钟的时候,宋然深吸了一口气,敲响了门。

    “宋然?呀,是不是来还钱啊,我听说你搞什么乐队,赚钱了吧?”亲戚把他请进了屋子里,给他倒水。

    宋然坐在凳子上,如坐针毡,抠着手指头,张开嘴巴,想说的话就在嗓子眼里,但是发不出声音。

    “来,喝水,喝水。”

    宋然看着那杯水,吸了一口气,开了口:“姨,我不是来还钱的,我外婆生病了,要做手术,能不能借我点钱?”

    亲戚看着他,愣了好几秒,才说:“哦,什么病啊?”

    “胃癌,晚期。”

    “哎呀,怎么会得这么严重的病啊,我听人说这个病是绝症啊,根本治不好的。这不白搭钱么。”亲戚还是很客气的,“也不是姨不帮你们,就是,你也知道,本来呢我们存了一笔钱要给我女儿出国留学的,可是被你爸骗了啊,我们上个月刚把女儿送走,这还欠了一屁股债呢。”

    “是啊,不是叔叔不帮忙,实在是没有钱,你去问问别家吧。”

    宋然站起来:“打扰了,我先走了。”

    第二家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听说宋然要借钱,连门都没让进,就给推出来了。

    “你还找我们借钱?我还没找你要钱呢?没脸没皮的一家人。”

    第三家,说话不怎么好听。

    “借钱?胃癌?做手术?来,你进来,进来看!看见了吗?就是被你妈害得,至今都在床上躺着,我问谁要天理去?这叫什么知道吧,报应,活该……”

    “还做手术?做啥手术,找张席子卷了埋了吧,这不就是苍天有眼,报应么。自己老子做的孽,报应在儿子身上,该啊!”

    “没钱,没钱,不找你要钱就算好了,你二姨家不是挺有钱么,你找她去嘛,我们这些穷亲戚有几个钱?”

    ……

    “叔叔,阿姨,我求求你们了,我会还的,我真的会还的,你看之前我不也把我爸骗你的钱还了吗?你相信我,我真的会还的,我真的需要钱给外婆做手术,求你们了……”

    “求我们也没用啊,三十万,这钱打水漂啊,别说你借两万了,我们家现在一千都拿不出来,孩子要上大学,公公婆婆又生病,我们也难……找别人吧,找别人……”

    “做手术的钱我们是借不了,但是葬礼上需要出力告诉一声,毕竟也是亲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