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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说的一句话,早已在心里演练千百遍。
宋然又要扑下去睡,钟桐拽住他:“哥们,咱们组就你背书最差,你要是不背,到时候咱们组都得抄十遍琵琶行。”
“靠。”宋然骂了句,“黄师太还搞连坐制。咱们组都谁?怎么就我最差?”
“我,凶巴巴的程欢,迟奕。”
宋然扒着手指头数了数:“这不四个人嘛,组长谁?”
“你息姐。”
宋然哦了一声:“课代表啊。”他看了眼迟息息,奋不顾身地又爬下去睡了。
钟桐摇摇头,替迟息息感到忧虑:“没救了。”
黄秀文的小组计划还是很有效果的,大家都怕抄十遍琵琶行,背书背得很卖力,课间休息都没什么人在睡觉聊天,都在埋头背书,整个教室都是嗡嗡嗡的声音,像进了一群蜜蜂。
“……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终于背完了。我解放了。”钟桐伸了个懒腰,拿着课本准备走,又多问了一嘴,“息姐,咱们组背了多少个人了?”
“你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谁?”钟桐往迟奕那边看了一眼,“不会是跳楼那哥们吧?”
“是他的同桌。”
钟桐不屑地哼了一声。
迟息息舔了舔唇,低着头在草稿本上随便瞎写着,装作不经意地说:“你叫宋然赶紧来背书,下午考文综,没时间了。”
“我尽力吧。”钟桐对她抱了抱拳,走了。
迟息息扭头看了眼宋然,他还趴在那儿睡觉呢。
“喂。”
非常冷酷的声音。
迟息息转过头,还在想她们班哪个男生的声音这么冷,还这么好听。
原来是那位跳楼的同学。
“背书。”迟奕站在她左手边,他个子很高,站的位置又刚好挡了进门的一点光,而且面无表情,非常冷酷,让迟息息觉得仿佛头顶一堵乌云压下来。
“那个,你坐对面背吧。”
迟奕看了眼前面一排的椅子,露出嫌弃的表情:“不。我有洁癖。”
迟息息无奈地叹口气:“那你开始吧。”
迟奕的记忆力从某个方面来说可能是遗传了他妈妈,虽然没有达到过目不忘,但是认真看个三四遍就能记得八九不离十了。
在所有科目中,他的语文也是最好的,这点可能也是遗传迟息息。
也不对,迟奕认真想了想,他又不偏科,他可是学霸,所有科目都很好。这点,就不是遗传他妈妈了。
“可以了。”他背完之后迟息息也松了好大一口气,总算把这堵乌云请走了。
好半天,这堵乌云也没动,迟息息忍不住抬起头看迟奕,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奇怪:“你看我干嘛?”
当然是看看你年轻时候跟中年时候有什么区别。
“看你需要收费吗?”
迟息息被他这话气笑了:“不收。但是,要上课了,你快走。”
迟奕又看了她两三秒,突然哼了一声,才转身走开了。
什么鬼啊,迟息息一头雾水,这人真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吧,那一声哼好像跟她撒娇似的,还有点小委屈,她怎么他了啊。
现在他们组就剩宋然还没背书了,再有一节课就该放学了,迟息息有点惆怅。
他怎么还不来,还不来,还不来啊。
“咳。”
迟息息发现今天她是心想事成,运气好到爆炸了。
宋然在她对面坐下,拿着语文课本,把琵琶行那一篇课文对着她,竖着课本,挡着自己脸,然后说:“我开始了。”
“嗯。”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忘归客不发,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额……等一下,那个,你背错了。”
宋然把书拿回去自己看了眼,叹口气,又把书竖起来,挡着自己脸:“……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嗯……什么来着?”
“主人下马客在船。”
“哦。你不用提醒我,我记得。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醉不成欢惨将别,举酒欲饮无管弦……”
“不对。”
迟息息听见宋然在书后面叹了好长一口气,然后毅然决然起身:“我再回去背会儿。”
宋然回到座位之后,钟桐问他:“背完了?去这么久。”
“没。第一段都没背完。”宋然郁闷地趴下去,把书盖在脑袋上。
“啊?你刚背给我不是挺好的吗?虽然磕巴了点,但好歹还是背下来了啊。”
上课铃响了,宋然烦躁地把语文课本一合,丢到一边:“我哪知道啊。可能跟不熟的人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