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叔，你们别找我外婆了，我有钱。你们要多少，我会给你们。”

    “你一个学生有什么钱？”刘叔叔说，“我们要五千，你有吗？”

    “有。有的。”宋然笑着拿出手机，“过年备了点年货，只有四千五了，刘叔叔，你看，要不你们就先拿去吧，我也实在没有钱了。”

    “没钱找你外婆啊，你别……”

    刘叔叔打断了男人，点点头：“行吧，你转给我。四千五就四千五，这大过年的，也不容易。”

    宋然把钱转过去之后，脸都快笑僵了，还是继续用力地保持着一点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也还是有点道理的。

    “刘叔叔，对不住了，大过年的还让你们跑一趟。我送你们出去。”

    宋然跟着两个男人出了小巷子，来到街上，路灯底下停了一辆电动车。

    “刘叔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宋然喊了一声，没人理他，电动车倏地一下冲出去，转眼就消失在街道上。

    笑容从脸上迅速消失，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躬着身，手扶着膝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地面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转身往回走。

    走到巷子里，遇上正要出门的外婆，宋然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带着笑意喊了一声：“外婆。”

    “你怎么买个酒去外国买的啊？出来都二十几分钟了，赶紧进来，菜饭都要凉了。”

    “来了。”

    ******

    大年初一的早上，迟息息和程欢出门去逛街。

    程欢想去做头发，迟息息本来在一边无聊地玩手机，但是旁边另一个理发师一直在劝她也弄一个发型，最后迟息息没心动，反倒把程欢说动了，硬是要她也跟着自己搞一个发型。

    “这位美女的头发还是很好的。浓密，顺滑，就是发尖有些开花，显得毛躁，我呢给你修理一下，然后洗个头，最后你自己选一个喜欢的发型。”

    “嗯。”

    “美女之前有烫染过吗？”

    “没有。”

    “美女要不要试试染一下？我觉得你很适合染一个这种白金色的，衬你气质，比较……这个，冷，仙气一点……”

    “不用。”

    “美女……”

    “可以不说话吗？”迟息息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托尼老师。

    “习惯了习惯了。我不说了。”

    做头发是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迟息息中间睡着了两次，第三次醒的时候才彻底完成，啰嗦的托尼老师正给她吹头发。

    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改变，就是发尾修短了一些，然后发根烫得蓬松了许多，还给她剪了个八字刘海，略微卷了一下。

    非要说变化就是直发烫成了卷发，让头发看起来短了一点。很法式的一个发型，和合适迟息息，有一种温柔的优雅。

    “美女还满意吗？”托尼老师问迟息息。

    迟息息站在镜子里看了看，点点头：“很满意，就是话有点多。”

    迟息息笑了一下，托尼老师也笑：“行吧，顾客是上帝。我给你一个小建议，因为你这个头发烫蓬松了之后可能会有点挡，你嫌麻烦就去买个发带，往头上一绑，弄松一点，就有拿着慵懒的法式味道了。”

    走出理发店之后，迟息息说：“我虽然是很满意，但是说实话，这个卷发，也不是特别卷，算微卷吧，我自己在家也能弄。”

    “你行了吧你，要是能弄也不用来找托尼了。咱们再逛一个小时，然后去找钟桐和宋然。”

    两个人没什么目的地在街上乱逛，然后迟息息走进了一家小店，看着门面挺小的，但是装修很好看，她就进去了，进去之后发现这居然是一家卖各种小玩意儿的饰品店。

    里面摆着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像是从全国各地淘来的小商品。

    “这里面的很多东西都是唯一的，只有一个。”老板提醒她。

    “只有一个？老板你这怎么做生意的啊？”老板正在一边做陶瓷，程欢过去观摩。

    “开着玩啊。”老板说，“我又不靠这个店赚钱。”

    迟息息转到后面的货架去了，里面的东西看起来都挺旧的，还有点普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有一种被岁月洗礼过的感觉。

    你看着每一个小物件，都觉得它不是一个单纯的商品，而是有着自己灵魂，自己的故事。

    叮铃。

    靠近窗边的货架上方传来一阵轻响，迟息息抬起头，看见上面挂着一排各式各样的风铃。它们在风的推动下互相碰撞，发出悦耳的声音。

    迟息息抬起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不怎么起眼的青铜色钟状的风铃。

    “老板，麻烦帮我取一下。”

    “右手边有梯子。”

    迟息息把风铃取下来，拿在手里，冰冰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