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缘情难自禁，顺着她洁白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他想扯开蔡叶儿的衣领，进一步索取。

    不行！

    蔡叶儿从旖旎迷蒙中猛然惊醒，双手一把抓住正在入侵的大手。

    “对……不起，阿缘，我……不要。”

    蔡缘也恢复了神志，长叹一口气，将头埋在蔡叶儿的脖颈处，嘶哑着声音说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弄疼你了。”

    “不……不，阿缘，你不要误会，我很喜欢你……这样对我。”

    蔡叶儿嘴唇红肿，飘飘然，怕他误会，赶紧解释说道。

    “只不过，我不想……”

    她欲言又止，犹豫再三，也没能吐出后面的字。

    “不想怎样？”

    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轻声说道：“我不想……怀孕。”

    这是她的心里话。

    她对怀心心、念念那段日子阴影太大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头皮发麻，若没有‘好孕连连豆’，她怕是小命都要交代了。

    再怀一次，她就彻底完蛋了。

    她不想再生孩子了，打死都不想！

    蔡缘没有说话，扶她坐起，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你不知道，阿缘，当初我怀心心、念念有多辛苦。没吃的不说，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只能靠在床头睡。”

    “肚子太大，扯得肚皮又痛又痒，腿老抽筋，揉半天都不好。我在院里一坐就是半夜。蚊子总是咬我，动不动就得去茅厕。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附耳对蔡缘说道：“我半夜尿过裤子……”

    蔡缘瞪大了眼睛，眼神中的心疼不加掩饰。

    蔡叶儿只当他是惊讶，并没有想太多，依旧嘻嘻哈哈，继续不着边际的话。

    蔡缘心像搅碎了般，被人肆意揉搓。眼前的小女人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还笑得如此开心。

    她为自己生儿育女时，他不曾在身边。

    她彻夜难眠时，他也不在身边。

    她带着孩子奔波辛苦时，他更不在身边。

    他走时并不知道她有了身孕，年轻气盛，不负韶华，总觉得男人要有一番大作为，才能庇护妻儿。

    可她嘴里的痛苦，都是他带给的。

    蔡叶儿说得高兴，不料又有一滴泪滚落腮边，是蔡缘的眼泪。

    这是她第二次看这个男人哭了。

    上次他姑且隐忍克制，这次他浅浅的眼眶内蓄满了滚烫泪水，顺着俊美脸庞，滴滴滑落。

    原来好看的男人哭起来，这么让人心疼。

    “呃，阿缘，其实……我也夸张了些，你别哭呀。”

    蔡叶儿不知该如何安慰，慌乱用手去擦他的眼泪，谁知眼泪越擦越多，泪水流淌，蜿蜒到下巴，滴滴答答落在她的手背。

    她心疼不已，把他的头揽入肩头，轻声说道：“没事的，都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不安慰还好，她一出声，蔡缘直接变成了抽泣，身子一抖一抖，他将头深深埋进她的脖颈，喃喃自语道：“叶儿，对不起。”

    他反复说着这三个字，像是对蔡叶儿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蔡叶儿以为蔡缘是后悔没早日碰到她，这又不是他的错，何必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走的时候，并不知道你有了身孕。”

    蔡叶儿听出话里的意思不对劲，她推开蔡缘，狐疑问道：“阿缘，你在说什么？”

    “叶儿，其实我不是蔡缘，我是骆百奇！”

    骆百奇三个字像重锤一般砸在蔡叶儿心头。

    什么？!

    眼前的男人就是战死沙场、死而复生的骆百奇，蔡叶儿头脑发懵，深吸几口气，闭目平复心情。

    怪不得他哭得如此伤心。

    心中有愧。

    “对不起，叶儿，我已经恢复了部分记忆，本来想找合适机会告诉你。”

    蔡缘有些慌了，蔡叶儿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会怎么想？

    会不会怪他狠心抛弃她们母子，自奔前程？

    会不会恨透了他的杳无音信，不负责任？

    沉默半晌，蔡叶儿开口说话了。

    “你真的是骆百奇？”

    “嗯。”

    “你是我的丈夫？”

    “嗯。”

    “心心、念念的亲生父亲？”

    “嗯。”

    “叶儿，你想怪就怪吧，我就是让你痛苦的元凶，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

    起风了，枯叶杂草乱舞，一片灰黄，可能要下雪了。

    他止了声，拿出一件披风，包裹住她。她怪他也好，怨他也罢，他都会用余生一并承担。

    骆百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