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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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针可闻的寂静中,崔陟伸臂阻止肃王意欲出门瞧看的心思。m.baijiawenxue.com

    肃王低眼睨横在眼前的手臂,勾了勾唇,明知故问:“崔将军这是做什么?还怕我跟你抢人不成?”

    崔陟面容冷凝,收回手。

    两句话的功夫,马车已经驶过毓院,向前去往霁雪院。

    毓院书房小小的变故没有影响到沈净虞。把佛经放到书房的紫檀木书案上,她径自进主屋,身子全在屋里,她阖门的举动停滞住,看到跟在她身后到了门槛的鸣心,以及和大武说了两句谢话刚刚走到院中的柳梦秋。

    沈净虞不动声色地放下扶在门板的手,踅身向里走,鸣心随后,走到桌边握住壶柄摇了摇,问:“沈娘子,我去沏壶新茶吧?”

    “好。”

    柳梦秋迎面对上拎着壶的鸣心,错身让步后,她在碧纱橱前顿了脚。今天头回独自外出,势必事无巨细地向主君回禀,只等主君派人来唤。

    她压了压心神,前行两步,隔着珠帘询问可有什么吩咐,沈净虞坐在妆台前,铜镜映出花容,水杏似的眼睛稍抬,檀口已启:“你先下去吧。”

    少时,脚步声彻底消弭。

    沈净虞有几时没动作,静静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从眉看至唇,再从唇看至眉,手指抚到脸颊、眉眼,分明还是她,到底有哪里不一样了,怎么感觉有点陌生。

    老鼠药她没有拿到手,怎么会时时刻刻揣在身上呢。

    在神仙注目下,生出害人心,并且还要当着众神的面向小沙弥索要害人药,她从殿里出来心虚就如打蛇随棍上般缠将上来。

    鼓作的勇气被戳破泄气后,就只剩下瘪瘪的残骸。面对焦黑丑陋的残骸,她怯懦了。

    镜子里右上角露出半座灯盏。她的视线停留很久,乃至扭过头仔细地看,灯盏旁边还立个青瓷瓶。

    屋子里摆放的各式珍宝瓷器,就连妆台边的小窗台上都放了细颈口的白釉瓷,插着几束明艳的花。

    沈净虞极少留意到每天都是什么花,是什么颜色,有几束,但鸣心每天都乐此不疲地进行更换。

    易碎的器皿是她能够掌握的武器。然而,她现在并不想如此。摔碎完整的美好的它,只为捡起它尸首的一部分,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

    沈净虞觉得她和这些美而易碎的瓷器很像。

    剪烛的银剪子放在了灯座旁的橱柜里,便捷又尖锐。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套在里面,小巧锋利的银剪子可以在眨眼间剪掉燃烧的烛芯。

    如果,他还要与她同榻……

    “沈娘子,先给您倒一杯茶吧。”鸣心去而复返,着手斟出一杯热茶,掀起珠帘进去。

    沈净虞没有说话,眼神流转间,思绪回归,半盏茶下去,她问:“梦娘去哪儿了?”

    说吃这句话前她心里已然有盘算。鸣心挠挠头,似为难似不知从何开口,低头小声儿回:“姑姑被叫走了。”

    沈净虞心知肚明,几次听她称呼,有心思闲问:“听闻你和梦娘有些干系?”

    不记得何时听的,要么是那次所谓的大清扫,仆从众多扯了几句听到的,要么就是哪一次小人送饭听说的。

    这样看,她能接触的不止霁雪院和崔陟,将军府还有里里外外大几十号人。对此,讲述过她与柳梦秋故事的鸣心为她普及,将军府已是下人数量很少的,一些高门权贵家里上下足有二三百人。

    “你去过别处?”沈净虞讶异,将才她才说自己卖身葬父,由柳梦秋引入了将军府。

    鸣心不好意思了,小姑娘展露羞态:“我听说的。但是!不瞒沈娘子,我觉得肯定只会比听闻的更多。”

    沈净虞幅度极小地点头,深以为然。

    晚饭不是很饿,简单吃了一点,沈净虞在书房抄了会儿佛经。                                                半个时辰后,天色全暗,她望了望黑绸中悬挂的月亮,

    几近子时,旁侧通廊的门被推开。

    寝屋的灯且还亮着,守夜的柳梦秋听到动静前来相迎,崔陟看着明光的窗户,眉宇间瞧不出神情:“还没有睡?”

    “沈娘子说今儿白日歇多了,不困倦,拿了书在看。”

    崔陟似有若无皱起眉,大踏步进屋内,只见她正倚在床榻翻书,看见他进来了,书页一合,人也立起来。

    他直走到近前,一面道:“在看什么?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一面手臂一抻一捞书籍已到手里,前翻后看,是本历朝奇闻异事记。

    崔陟放置到小几,坐立的人儿如今面朝墙壁躺进锦被之中。

    沈净虞闭上双眼,身后没有走动声,几息后眼皮上曳烁的烛火晃晃悠悠,逐渐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