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巧饰伪(三十六)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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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问涯重又将身体洗濯一爽,正在整理发带时,见挂落下的水晶帘微微动荡,原是妻子褰帘而入,娇弱的身形行路不便,细腰以一根丝绦松垮地挽着,整个人显得愈发弱不禁风。www.qiuyishu.com

    许问涯知晓这都是他造成的,赶忙起身迎过去,将云湄搀扶到榻边坐定。

    云湄闻见他身上的皂膏味,又见他眼神恢复清明,料想洗得这般彻底,今夜应当不再会有什么,于是放心地由他扶着身子躺下去,又见他将最后一盏灯烛都给剪尽了,这才吁出一口气,尘埃落定地说了句:“郎君好眠。”

    二人一同摆出安寝的姿势,云湄困得眼睛都要闭上了,一直等待许问涯的回答才生捱着,见他久久不言,不由转头看去,许问涯一双眸子映着打窗棂上的桃花纸里漫进来的月光,于黑暗中一错不错地盯着她,云湄暗叫不好,但对方意外地并不实施上下其手的前戏,只说:“今夜辛苦娘子……”顿了顿,他道,“未来,我会好好习学。”

    云湄自是知道他今晚没能要够的,攀升的兴致被她一口啮咬生生止住,他分明可以强行将她按回去兀自继续,可他兴许是出于爱怜,抑或是出于尊重,总之很体谅地半途而退了。方才她知晓他隐忍得很难受,也纠结过自己要不要主动再给予一些,不知道究竟算不算在自己这个赝品该做的范畴之内。

    说实话,他条件太惊人,技术又不到位,如果再来几次,云湄觉得自己都可以以此为由,去何老太太跟前伸冤卖惨,来多申报点儿财帛了。

    他实在太生疏了,是以,这当然可以算作工伤事故。

    好在此人品性上佳,能生生扼制沸腾的欲望,见她躲避,也并不坚持送她去沐浴,而今两下里洗净,夜也流逝了泰半,没有多余的时间再要一次水。毕竟明儿还要敬茶、后儿进宫谢恩、再后便是归宁,乌拉拉一大堆事宜等着安排,再有什么想头,也合该审时度势地浇熄了,云湄不觉得许问涯是个没有分寸的人。

    云湄越想越安心,主动替许问涯掖了掖被角,满心只以为他是打算去找通房练习,事不关己地温声说:“时辰不早了,郎君且安睡罢,这几日宫里虽准了婚假,可大事小情加起来,着实有一番折腾呢。”

    说起通房,转而又思量起那个婆母柳氏来,分明急不可耐地往继子房里强塞貌美丫鬟,难不成当年许问涯到了该通晓人事之时,她又刻薄地没给他安排通房?逻辑不通,怎么想怎么不对劲,难不成是许问涯自行拒绝,使了手段避免继母往自己房中塞人?

    不然怎么解释他一团烂泥的技巧……

    不久之前被明湘参过一本之后,云湄一心将功补过,而今触及一些许家大宅的秘辛,自然百般留心,现下脑海之中转过千般想头,逐渐发沉的脑袋却忽而被带得一偏,原是许问涯见她蹙眉,不由捞住她的头,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安睡。

    这一捞可算要紧了,恰恰碰到了云湄少时被捣衣杵击打过的额角,虽则那珺山仙师施展功力为此处换过肌肤,明面上显得焕然一新,可旧伤暗存于皮表之下,云湄又一时不防枕边人的动作,“嘶”的一声没能压抑住,痛叫得真情实感。

    这一刻,许问涯发现手底下触感不对,若说上回驿馆之中抬着她的腕子探看,摸出她的经脉有误,可以用“少有碰过女子”来搪塞的话,现下,可就轻易解释不了了——他只觉得骨头都多有损伤,人的头骨倘若正常生长,又怎么会是这般坑坑洼洼的模样?

    思忖间只听小妻子痛吟一声,许问涯陡然疑心大起,云湄疼痛之下同时极为机灵地反应过来,闪电般将手往被子的下端捂去,不乏羞赧地嘤咛着说:“都怪你……”

    这一切都发生在指顾之间,对妻子的关切终究占了上风,许问涯收回了手,撑身起来,欲要探看令她喊痛的地方,眼睛一瞟,却见是不可说之处,顿时又是羞臊又是愧疚。

    云湄见他如此,趁机扎进他的胸膛里,做足了撒娇姿态,心中却惴惴不安,复又想起上回驿馆之中便差点露馅,思来想去,觉得这些难办的地方,最好向那珺山仙师求个灵药,力求根治才好。

    早前满以为瞒得住,何老太太也并不认为云湄与许问涯会有多么亲近,且这些旧伤暗伤治疗起来需要周期,不是一蹴而就,那珺山仙师又承诺宋浸情的疾病半年内便可根连株拔,于是便这么搁置了……没承想,这许问涯竟敏锐至此!

    珺山仙师夸下海口,明言称自己的师父能够在半年之内攻克宋浸情的沉疴顽疾,但倘若那太康明医久不出关,治疗延后开展,云湄在许家的周旋期超过半年,这些隐秘的地方真就捂不住了,天长日久的,总有一朝会被发现的——难不成在宋浸情身上制造与她一样的旧伤?

    严氏和何老太太哪里会肯,只能由她自己费尽心机地藏个滴水不漏!

    云湄心中打鼓,方才许问涯在自己额畔的那一阵摩挲,明显不是普通的爱抚,而是有所探究地追寻着伤处的凹陷,来分辨着什么。

    她自然不会先行发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