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风尘素衣(四)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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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因为没得到,所以格外纵容。

    那王若芙之于林世镜呢?

    “他们当真情比金坚?”徐释真问道。

    高阳指尖沾满紫红色的葡萄汁水,她随意拈了块帕子擦净,长舒口气感慨道:“说不上。”

    说不上情比金坚,但过着过着,便是非卿不可。

    至少高阳眼里,林栖池是这样的。

    “至于王家姑娘……”高阳轻笑着摇摇头,“且看她接到信后有没有北上不就知道了?”

    盖在腿上的羊绒毯子垂落下去,高阳伸手扯了下,手肘支着额间道:“不提他们俩了。说说你吧,徐贵人,打算何时回宫啊?”

    崇武元年至今,足足两年有余,徐释真至多每月十五回宫看望瑞儿,其余的日子里都以“祈福”为名躲在观音禅寺。

    释真眉目淡然一笑:“太极宫中不乏佳丽,何苦逼我一个年老色衰的回宫呢?”

    高阳打了下她手背,“你才几岁?休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到底是事实。我也没什么不敢认的。”徐释真温声道,“论家世宠爱有陆昭仪,论子嗣,孙淑仪也已经诞下丹杨公主。我于圣上而言,早就不重要了,与其在宫里熬日子,不如在禅寺里,清清静静的。”

    她语气如一池静水,毫无波澜。高阳沉默地看了她良久,末了无奈一笑,“释真释真,你这名字还真没取错,听着就有佛缘。”

    正月前夕,将近夜里雪后初霁,淡白的天光末端洇出一丝血珠般的红。

    林世镜在宫人指引下朝着两仪门走,鞋履踏过厚雪,发出簌簌的声音。

    不远处,一道杏红色的身影缓缓踏雪而来,发髻梳得一丝不苟,姿态优雅而庄重。

    林世镜侧身避让,俯首行礼道:“陆昭仪。”

    陆昭仪微一福身,“这么晚了,林大                                                人刚同圣上议完事吗?”

    “正是。”

    “大人当真辛苦。”

    陆昭仪语调拿捏得十分好,不会让人觉得过度恭维,恰恰好好的“诚恳”。半带疏离,又是非常合适的妃与臣之间的距离。

    她本该是所有人眼中最有资格、也最能胜任皇后宝座的人。

    但林世镜更早知道了她。知道她曾经是王若芙的一个阴影、一场噩梦。

    他便只能“不公正”一次。

    陆锦仪的侍女手上提着食盒,缝隙里冒出一股白烟,想来是热烫的参汤。另一人捧着金漆盘,上头是一沓厚厚的纸,用镇纸压住。

    如今陆昭仪代皇后印摄六宫事,大概是要同萧颂回禀这一年的用度。

    寒暄两句过后,陆锦仪与他告别。

    林世镜徐徐走在宫道上,崇武三年最末的一点鸽子血霞光弥散在浓云里。

    已是他与王若芙分别的第四个冬。

    他将要二十四岁。

    她说过,会回来见他。

    “……新人花好月圆,永结鸾俦!”

    “夫妻对拜!”

    一身朱衣的林世镜牵着红绸,红绸末端是一个身影窈窕、团扇遮面的女郎。

    “新郎官给新娘子揭下团扇——”

    随着喜婆一声长长的吆喝,林世镜持着那风雅从容的淡笑,轻轻、慢慢地两指拈上扇柄,而后又用整个手掌包裹住女郎握着扇柄的手。

    他便这样不动声色地,将遮面的团扇从女郎手里抽了出来。

    霍然映入眼底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喜婆继续幽幽地吆喝,新郎官与新娘子喝合卺酒,一生长长久久。

    就在那红线牵住的两瓢酒将要入口的时候,不知谁手上一松——

    满瓢酒一瞬间洒了满地。

    王若芙蓦地睁开眼睛。

    她警觉地环视四周,外边榻上楼凌正睡着,枕下一柄长刀——行伍数年,枕戈待旦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什么都没发生。

    这里是北境凤阴关,秦州神光军驻地。

    王若芙按上心口,很缓慢地一跳一跳,好像空落落的,不知哪一块被剜了下来。

    是啊,她和林世镜成婚那天,哪里有什么喜婆?哪里有别人的吆喝?

    她不要这些仪式规矩,她只求一个清净安心。

    但旁人呢?旁人会不喜欢吗?又或者林世镜呢?他想不想要亲自揭开未来妻子的团扇?

    王若芙悄悄下了床,裹上厚厚的素白披风——其实已不大防风了。她带出来的衣裳,大半赠给了路上见到的衣不蔽体的乞儿,小半留下的也穿了许多年,不曾添置过新衣。

    寒月一轮直照大漠,北境风光向来粗糙又苍劲。辽阔的茫茫原野,一眼望不到边,叫人身处其中,只觉得自己如此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