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动如参商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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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见他。为何悠游南海时,听到人家新喜的消息,却马不停蹄地赶过去?”

    邓遗光追问。

    而王若芙依然很难回答。

    邓遗光站起身,轻拍她的肩膀,“好孩子。你该回头看看了。栖池或许也是你行路的意义。你就当他是一件礼物,老天为了弥补你,所以把他送给你。”

    三月烟柳满神都,林世镜下了朝回到三径风来,才一转进巷子,就瞧见他家门前乌泱泱挤了一群人,顶上有人攀在梯子上,正要把牌匾摘下来。

    他微蹙眉走过去,人群自然而然为他让出一条路。

    摘牌匾那人是林府管家。

    林世镜便也不花心思再多问缘由,只对管家道:“下来吧,把牌匾留在那儿,别动。”

    管家有些迟疑,“公子……我也是奉主君和夫人之命……”

    林世镜颔首,“我知道。你先下来,我去同爹娘说。”

    “要说什么?”

    一道温温和和的声音自庭院传过来,林世镜循声望去,正瞧见裴夫人徐徐步出,静静地看着他。

    管家领着人退下,“三径风来”的牌匾仍好端端挂在上头。裴夫人并不坚持要摘,林世镜蓦然松了口气。

    裴夫人左右环顾一圈,这间院落竟与三年前无异,所有角落、所有摆设,都一成不变。

    她神色复杂,坐在书案前抚过那一沓涂鸦似的画作,纸张有些泛黄,却没积一点儿灰尘,边角整整齐齐,显然是有人时常精心打理。

    那些涂鸦随手画来,重色彩、轻线条,不是林世镜的风格。

    “就这样舍不得?”裴夫人不禁轻声问,“阿芙都离开这么久了,连一张画都不肯丢。”

    林世镜给裴夫人斟茶,也放轻声音回:“习惯了。”

    “我瞧你是习惯自苦。”裴夫人忧心地瞥他一眼,“我今日在家里转了一圈儿,才发现阿芙什么都没带走。”

    “除了远山紫。”林世镜垂眸,“她总要有个防身的东西。”
    林世镜低声道:“我知道。”

    “阿娘只是想让你放过自己。”裴夫人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同你爹从来就无谓你成不成婚,你若遇不着适合的缘分,今生就这么一个人,我们也不会说什么。可自阿芙走后,你总在折磨自己,这要爹娘怎么放心呢?”

    热茶冒着白烟,隐隐模糊他视线。林世镜三年里听过太多次“何苦呢”、“有必要吗”之类的劝慰,爹娘忧心他、齐策替他不值、高阳消遣他,似乎所有人都在说,放下吧,你们本该各有新天地。

    林世镜却想,他并没有放不下。

    他做好了一切准备,接受与王若芙此生此世不再相见,接受她的新喜,甚至是随时可能传来的死讯。

    他从来,不是抱着重修旧好的愿望再等她。

    不过是因为恒府已经拆了。若神都成为她旅途中的某一站,至少三径风来能留给她,当作一处歇脚的地方。

    他知解释再多也是无用,哪怕对裴夫人说一万句“阿娘放心”,她也永远不会信他当真放下了。

    “公子,长公主府有信送来。”

    信送到林世镜手里,他拆开来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收回去,恰恰好好,白纸黑字落入裴夫人眼底。

    钟君仪已至神都,初五公主府设宴。

    是一封“请帖”。

    但去与不去,决定权在林世镜手里。

    裴夫人静静望着他,一缕白发散开,垂在鬓边。她眉梢眼角渐渐生了细纹,听管家说,夫人眼睛已看不大清了。

    林世镜收起帖子,目光很淡,对侍从说了句,“去回公主府吧,就说……”

    “初五见。”

    两封信是同时送到邓遗光的小院子里的。彼时王若芙刚挑起桶凉水准备洗菜,她擦了擦手,从驿足手里接过来,一封从南广郡府来,另一封明明白白写了“林姑娘亲启”,是高阳公主的字迹。

    这三年里高阳与她通信次数不多,王若芙也摸清楚了,此人现在手上没权没势,就好败家和给人做媒。但凡来信,多是提些不着边际的无边风月。

    果真,信里简简单单几行字,却并非高阳亲手所书。

    “女郎钟氏亲启”

    “世镜谨笔”

    中间不过是几句寒暄问候。钟家女郎到了神都,林世镜应长公主之邀,与她见面,共饮一瓢酒。

    并不逾矩,并不出格。

    但王若芙清楚,他既走出这一步,一定是深思熟虑。

    她轻轻将那封信丢进水井里,字迹顷刻间晕开了。

    停顿片刻后,王若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