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烟寒橘柚(二)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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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天相接的碧蓝色。向西行,可以勒马苍茫雪山之下,天地一道白。
好像哪里都可以,但不要是神都。
这座城太高了,一道一道门,深得能把她吞噬进去。她在这里有过太多惊惶的回忆,如果要逃离……但凡能逃离。
王若芙半张脸都没进水里,温热的水流洗净了一身腻乎乎,她头脑晕晕地说:“你就带我走吧,林世镜。”
山长水远,自由行。
林世镜指腹的薄茧擦过她带着水汽的脸颊,“好。”
暮夜交际时分闹了一场,王若芙一上床就软绵绵没了力气,脑袋一歪枕在榻上就睡了过去。
到夜深时饿得不行,辗转反侧仍是睡不着,边上林世镜像是被她吵醒了,长臂一揽捞她入怀,“怎么了?”
王若芙睁眼望天,“我想吃点东西。”
她明显感觉到身后这人胸膛起伏了一下,似是叹了口气。
而后林世镜坐起来,披了件外袍,“院子里不见得备得齐全,我去后厨帮你看看。”
王若芙扑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勾着他后衣领,“一起去。”
子时过了半刻,院子里的侍从都早早睡下了,一片漆黑里,林世镜提了盏小灯,另一只手牵着王若芙。
他动作熟练地生火备菜,不出小半个时辰就端来一碗热热的汤面,汤色清爽,王若芙尝了一口,鲜味十足,却又不腻。
她微讶问他:“你是状元还是厨子?”
林世镜无奈,“也就给你做厨子。”
王若芙分他一双筷子,“你也吃点,煮多了我吃不完。”
林世镜接过来 ,又提醒她:“烫,晾会儿再吃。”
于是两个人在鲜香的白烟里看月亮,王若芙手里还握着筷子,嘟囔感叹道:“……真好。”
林世镜耳朵灵,当场问她:“什么真好?”
王若芙笑了,“我说逃避世界的感觉真好。”
林世镜也笑,“那就逃吧。”
有什么不能逃?有什么不能躲?至少现在,王若芙只想在世外桃源里隔绝一切,昨日事没必要提,明日事后日再提。
林世镜新婚第三日就照旧点卯,可谓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因而这回他向圣上求来几日假,带王若芙来丹玉泉,圣上轻易就允准了。
早梅已开,但离下雪还远着,取不到最芬芳的梅蕊雪水。王若芙白日靠在美人榻上,除了看书就是赏花,她略有些失落地对林世镜道:“我还想学学你那坛子酒怎么酿的。”
“下了雪再过来一趟,也不远。”林世镜给她梳头发。她那头发又长又密,如一匹乌黑的绸缎。
从前在恒府,林景姿爱给她用泡了蔷薇花瓣的汁子,香气馥郁。与林世镜在一起后,王若芙倒是爱上他那清清淡淡的气息,闻着心旷神怡,日复一日,头发和身上的味道都与他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才是那株木芙蓉。
林世镜手巧,很快编了个简单却精巧的发髻,拿一支孔雀步摇挽起来,雀羽下垂了一串深蓝的流苏,悬在她颊边,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王若芙伸手摸了摸,出乎意料地,一根鬓发都没散,她狐疑看向他:“你哪儿练出来的手艺?”
“若蔷啊。”林世镜坦坦荡荡,“她小时候三天一趟地往林府跑,辫子跑散了都是我给她系的。”
王若芙小人之心,而林世镜也像模像样地收敛眉目,等着她来哄一样。
她拨了拨他腰间悬的那块鸾玉,另一只手抬起自己丝带上的麒麟玉,将两块贴到一起,林世镜整个人就被她拽过来,与她贴得紧紧的。
王若芙仰头亲了一下他下巴,“我来认错了,世镜哥哥。”
“是真心的吗?还是漂亮话?”林世镜端起架子,拿她之前的话来堵她。
王若芙噎了半天,一句“是”死活说不出来。
是不是真心的他还不知道吗?难不成还真要她低声下气地服软了?
王若芙恼怒瞪他一眼,偏过头不理人了。
林世镜把人气坏了,又抱过来慢悠悠地哄,手指勾着她腰上那块麒麟玉的流苏,“你之前脾气好是演的吧?”
“是啊。”王若芙没好气道,她其实爱拿乔,又酸又爱计较,倔起来顶破了天也要拧下去。
她咬着牙强调,“全是演的。”
林世镜在她脸颊上柔柔地亲了一口,“生气吗?”
王若芙鼓起来的那团火一下就消了,她仍板着脸,“还好。”
林世镜又亲了一下她凉凉的唇角,“现在呢,气不气?”
王若芙在心里把他脸都抓花了,“不气了,行吧?”
结果林世镜蹙眉,捏着她脸颊左看右看,“这不还气着吗?”
他珍而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