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张扬一些又何妨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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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且登门的时候,晋王府的门房仍旧是那套说辞,只不过话没说完就被老大人踹了个大马趴。www.qingxiwx.com
这位大人连陛下都要礼让三分,自然无人敢说什么,门房的小厮趴在地上不敢出声,许且径直奔向赵行之的书房。
书房门口遇上王府老管家和佑安,看到老大人亲自来了,没有惊慌、阻拦,甚至没有为难的表情,二人看向许且的眼神中竟然是……期待。
那一刻,许且的脚步顿了一下,大致的情形他猜到了。
赵行之的脾气就是这样,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便会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吃不喝不见人,许且曾经说过他如此消耗自己实属没有必要,可是奈何性子很难改。
若说他何时养成了这样的脾性,许且是从赵行之开蒙便教导他,这个学生自小是个开朗直爽的性格,这些年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发生,但就是这样一桩桩一件件小事,足以搓磨得一个人改了性,潜移默化之中便成了另一个人。
赵行之从儿时的开朗直爽、张扬恣意变得多思沉默,瞻前顾后。
他是个感情丰富的好孩子,故而才会如此顾念到每一个人而想要周全,最终不得不委屈自己,长此以往人变得越来越寡淡冷清了。
门被推开,满室冰凉。
炭火早已熄灭,茶水也不知放了几日,空气中飘浮着灰尘,赵行之石头像一般坐在书案后头,眼下乌紫面容憔悴蜡黄。
许且扫视一眼屋内,命佑安打扫房间,“我带你家王爷去寝殿更衣,稍后送些吃的过来。”
佑安应是,和拭泪的老管家一并下去,二人的欢喜肉眼可见。
“你是自己走,还是要我这个老头子踢着你走。”
许且瞪着自己最心爱的学生,他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赵行之抬起眼,满目红丝,“梅映禾是向云早,老师早就知道。”
这似是一句问,又似是一句答。
许且不语,算是默认。
“呵。”他发出了一声轻笑后便再说不出一句。
“云策。”许且叹息,“若你真心为她,那便同老夫一起将当年未完成的事完成。”
先帝下旨处决了被定为谋逆之罪的向将军满门,这样的话说出来是大逆不道,但是许且在知道梅小早身世的时候便已下了决心。
“在查到梅花村籍属证明丢失的时候,老夫便有所怀疑,于是私下里查了个清楚。”许且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袖,赵行之便随着他的力道起身,木然地跟着老师走出书房。
“未能替向氏夫妻平冤是老夫此生的遗憾,当年没能舍得这一身剐是我懦弱。”老大人声音略有顿挫,“这些年来寝食难安,或许是上苍垂怜,把他们的女儿送到了我的身边,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这次老夫不会再退让。”
当年的事闹得很大,当朝宰相带着满朝文武跪在午门之外,整整三日不曾离去,多少人跪得昏厥,又有多少百姓围观议论,许且此举只为逼迫皇帝重审向氏谋逆案,念在云岗大捷给他们一个自证的机会。
可是这样的举动无疑触动了陛下的逆鳞,皇权的威逼之下坚持的人越来越少,许且最终被削去官职,还险些入了牢狱。若不是看在皇子年幼而帝师难寻上,恐怕凶多吉少。
这事是许且一生的痛和遗憾。
“老夫记得,当年云策也曾为此事跪求先帝,还得了责罚。”
赵行之自然记得,他当时年少,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只从心里直觉向将军绝不可能谋逆,为此父皇罚了他三日长跪祖宗牌位前思过,他也曾认真思过,可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无凭无据之事,只有猜测、怀疑和恐惧便能让一个救国救民的大将军一家惨死屠刀之下。
后来他想通了,事实如何并不重要,帝王的心思决定一切。
从那时起赵行之的脾性便开始悄然发生改变了。
“这些年我寝食难安心中愧对于他们夫妻,此生若是不能达成所愿,恐怕老夫到了地下也难见故人。”
“所以老师才收了小早做义女。”赵行之问。
二人已经进了寝殿,炉火燃得很旺,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赶走了二人身上的风雪和寒意。
许且点头,“小早长得太像她的母亲了,脾性又很像向将军,父女两个一样的倔强固执。”
赵行之垂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人沉默,管家和佑安送来了一桌酒菜,二人对面而坐,灼灼的烛灯照亮了他的面颊,眉目深邃瞳仁黝黑,看不出情绪。
许且自斟自饮,片刻后抬眸看他,“解铃还须系铃人。”
当年的小童曾在向将军帐下看着他排兵布阵,得他亲自教导拳脚,又得了他的赠礼至今带在身边,因此结下的心结也理应由此解开。
其实许且猜得没错,这几日赵行之一直在纠结。心里想要替她平反,替向氏讨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