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四周围晃动的一切开始烟消云散了，父亲的哭泣声在白烨的耳边远去。

    白烨睁开了眼睛，白色的眼球开始褪色，白烨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跪在地上，发疯一般捧着灰尘的杜宇。

    “很遗憾，杜宇先生，我不是你，更加不是我父亲的影子。”

    白烨帅气的面庞上，满是自信和喜悦，他凝视着杜宇的身边，一缕黑色的烟尘。

    “我知道是你们做的。现在我能感觉得到。”

    白烨紧盯着这缕若有若无的黑色烟尘，现在白烨彻底的理解了，父亲和黑米，并非已经逝去了他们本身。

    而是白烨的自身，所幻想出来的存在，已经失去的一切回不来了。

    之前白烨虽然明白，可是内心里还是不认同，还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他们是真实的。

    可现在白烨彻底的明白了过来，他们无法知道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外的事，无法在自己的意志以外行动，无法知道自己记忆以外的事。

    他们只是白烨愤怒的化身，时刻提醒着白烨自己，愤怒的源头在于自身。

    “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说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杜宇愣起头看着白烨问道。

    “你为什么，能看得到光明？”

    白烨轻松的笑道。

    “那又是另一段故事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很奇怪对吧，人总是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不切实际的幻想上，以求得心理安慰。”

    杜宇低下了头，白烨走过去蹲下后说道。

    “区别在于，即便是虚妄，在我的心中也是真实存在的。而你却明知道是虚妄，可内心深处却早已向现实低头，承认了你儿子已经死亡！”

    杜宇瞪大了眼睛，白烨看向了父亲和黑米，脑海中是韩梦妍那俏皮可爱的身姿。

    她就是真实存在的！哪怕只是存在于我的幻想中。

    杜宇凄凉的笑了起来，他说道。

    “那个人在几年前，和我说过。如果我们相信儿子还活着，那未来的某一天，他一定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白烨明白了过来，他看向了房间里的一切，想起来杜宇妻子那些看似真实的疯癫行为。

    “你或许看不到吧。”

    白烨看着杜宇的身后，那些黑色的影子，缓慢的化作了一个小男孩，正在微笑着。

    整个原本破败的房间，变得干净整洁，家具也都是崭新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房间。

    “或许在别人看来，你的妻子是神经病，你也是这么看待的。但她看得见的东西，你至死都不会看到的，真实还是虚妄，重要么？”

    白烨兴奋的咧嘴笑了起来，神情显得癫狂，怪异的笑了起来，笑容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重要的是你的妻子彻底的相信了，你的儿子还活着。而我彻底的相信了，我所看到的一切才是真实。”

    咔嗒。

    杜宇的手里，一块血红色的不规则晶石滚落在地上，白烨拿了起来。

    “这是谁给你的？”

    杜宇说道。

    “三年前，我的妻子发了疯，我闷闷不乐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给我的。”

    “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有什么特点？”

    杜宇摇头，眼神恍惚的说道。

    “普通，很普通不起眼的年轻人。”

    白烨嗯了一声，握着手里的晶石说道。

    “虚妄便是现实，现实便是虚妄。你的愤怒我收走了。”

    白烨兴奋的笑了起来，随后发出了哈哈大笑声。

    恍惚中白烨醒了过来，他手里握着一块血红色的晶石，有拳头大小。

    “还真让你做到了小烨。”

    凛开口了，白烨气喘吁吁的从椅子上起身，把晶石递给了凛，她拿过来后奇怪的看着说道。

    “能够把梦境里的东西化作现实，确实很厉害。你的枪呢？”

    凛问道，一旁白烨的挎包刚刚瘪了下去，甚至子弹也在凭空消失，这让在场的人全都惊呆了，因为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能力。

    杜宇还在昏睡，他身上的异常值已经彻底的回到了正常人的水准。

    “室长，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吧小烨。”

    白烨看向了一名调查官说道。

    “让杜宇的妻子回到家里去，不要去打搅她。只要她还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由她去吧。”

    凛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这么做呢小烨，她精神应该已经出问题了。”

    “因为在我们看来，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可是在她看来，她和儿子每天都在幸福的生活中。”

    凛挠着头笑道。

    “随你好了小烨。”

    一名调查官虽觉得奇怪，但还是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