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常规赛第16轮，没对上季后赛常客的轮回又是一次毫无悬念的胜利，选手们客场休息一晚，于次日周日回到S市，此时已是23年的最后一天，除了已有家室的方明华以外，剩下的大家约定了一起在俱乐部跨年。m.yiwuwenxue.com

    在这种少见的不用控制饮食的日子里，由平日里被管控最严重的周泽楷带头，队员们敞开钱包和肚皮点了一溜各自喜欢的外卖，对着手机上的定位翘首以盼，在距离1k右的时候，便已经等不及挨个跑下了楼。

    两只小猫被放到了休息区自由活动，需要留一人看守它们，防止摔伤和跑丢，照顾姜徉的队友们便自觉让她领了这个轻松的活计。

    男生们跑得着急，楼梯口的门也没关紧，嬉笑打闹的声音从一口隐约传上来，休息室靠窗的沙发上，荒火在地上自己玩毛线球，姜徉抱着碎霜，罕见地没有完一些移动端游戏，而是看着窗外发呆，依靠肌肉记忆一下一下抚摸着怀里的毛绒绒一团。

    天光渐暗，窗外已经零星有烟花的声音响起，小孩子们笑闹着跑过街口，第九赛季开赛的这半年，姜徉已经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但此刻却没什么这一年就要过去了的实感。

    以往的这种日子，她都是选择和游戏一起过，像每个平凡又普通的一天。

    下楼之前还是夕阳灿烂，然而就等待的这会功夫，室内已经昏暗起来，无法凭借自然光线看清周遭的环境，灯的开关就在她身侧，姜徉却无心抬手，就这样坐在沙发上，直直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直到那扇半掩的门被推开，提着汤汤水水、和自己穿着同样外套的身影从门口出现，整个场景如同散场的默剧，不受控制地杂乱、吵闹起来。

    昏暗的室内，有人差点被绊倒，于是，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小羊！开下灯！”

    仿佛被呼唤的不是她，女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坐在画面之外，望向这边的眼睛一眨不眨。

    “怎么不说话，在发呆？”

    依然是无人应答，拥挤在一起的人们僵硬在原地。

    有个人快步上前，拍开了旁边的按钮。

    室内变得亮堂起来，沙发上的人影忽如梦醒地动了动身子，注意到自己身旁的阴影后，缓缓仰起头，对上高处的视线后，相顾无言。

    周泽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无视了这种古怪的气氛，状似平常地问道：

    “不开灯吗？”

    沙发上的人眨了眨干涩的眼，仿佛还没理解现状，只能用沉默来回应一切，窗外噼里啪啦的烟花声，穿透的色彩，衬得室内愈发安静单调。

    情绪像一只难以捕捉的蝴蝶，当你安静地坐在那里时，它会短暂停留片刻，在抬手想要抓住的一瞬间，翩然飞离。

    就在其他人以为她不会有回应的时候，姜徉却腾然笑了，只听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一句，“欢迎回来。”

    静止的时间从此刻开始流动。

    不论幸福还是孤独，都变得同步，姜徉放下怀里的碎霜，起身走向与自己穿着相同的人群之中，这份吵闹，这盏顶灯，这些高热量却诱人的香气，这些人在这里组成的，就是她未来的，新的一年里，平凡而又普通的每一天。

    因为跨年的兴奋，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少喝了一点，连带着姜徉一起，第二天早上被经理连人带行李打包进飞机的时候还是懵的。

    飞机在跑道上逐渐加速，窗外的机翼随风颤动，姜徉伸手从缝隙里戳了戳前排的人。

    “我们去哪？”

    被戳到腰上痒肉的周泽楷猛地往里一缩，转过身来脸上是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

    “B市。”

    “去B市干什么？”

    周泽楷悄悄看了眼四周的其他乘客，很好，没人注意到，头顶的呆毛收到了安全信号，左右摇摆，他压低声音说。

    “……全明星。”

    姜徉愣了一下。

    “全明星不是在周末吗？”

    “……”

    “……是我讲话有延迟吗？有没有人回我一下。”

    此话一出，旁边的吕泊远还在呼呼大睡，前排的另一名队友却再也受不了这种鸡同鸭讲的对话了。

    江波涛扭过头来问她：

    “你没看全明星的投票么？”

    姜徉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我入选了？”

    前排两人狠狠点头，然后他们就看到女生在飞机起飞的嗡鸣声中手托下巴，低下头，做出一个沉思的动作。

    不论投票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根据她出道这半年的舆论风向来判断，入选全明星，对姜徉来说是一个完全不在意料范围内的事情。

    并不是说不想入选，而是她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