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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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昨晚到今天,常德忠一直忐忑着。
以帝师的智慧,不可能猜不出他参与了谋划,昨天的事发生后,他其实已经做好了为圣上牺牲的准备。
可对方不仅没有追究,还允他继续留在乾清宫伺候。
就连昨晚安排引走帝师侍卫的眼线,以及埋伏在寝宫附近的影卫,都没有再追查下去。
那人究竟在唱哪出,常德忠也想不明白。
宇文越又问:“昨日叫你去丞相府请他,可有出什么事?”
常德忠神情有些犹豫:“是有件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谢大人走进院子时,忽然倒地不起,昏迷了片刻。”
“昏迷?”
“是。”常德忠道,“奴才怕节外生枝,没敢立即请太医来。不过,后来太医来替谢大人诊过脉,说是没有大碍……”
宇文越没有回答。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可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问道:“这两日朝中有什么消息吗?”
常德忠道:“朝堂上并无异状,倒是昨儿上午,礼部尚书联合几位殿阁学士,去丞相府替陛下求情。”
宇文越:“结果呢?”
“被谢大人打了二十板子,眼下还在家里躺着。”常德忠朝外头看了眼,见四下无人,才重重叹气,“礼部尚书年事已高,这一下,几乎去了半条命啊!”
宇文越眸光敛下。
礼部尚书是个老臣,最重皇权礼法,性子也固执。他那一派对谢让的行事早有不满,做出此举并不奇怪。不过,谢让上午还对一名老人施以重刑,晚上却……
难道真像他所说,壳子里已经换人了?
宇文越捏了捏眉心,常德忠又道:“还有,定远侯那边……”
他话未说完,暖阁外忽然传来动静,似乎是谢让在偏殿沐浴完毕,要回来了。
宇文越抬手止了常德忠的话,后者反应迅速,若无其事端起桌上的茶壶,转身往外走。
谢让进门时,恰与常德忠擦身而过。
后者朝他行了礼,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挥退了扶他进门的人,也走进了暖阁。
这些年宇文越在原主眼皮子底下发展势力,已颇有成效,常德忠就是其中之一。两人单独相处会聊什么,谢让大致猜得到,但不想去管。
原主那批侍卫训练有素,有他们在,小皇帝暂时不敢动他。而谢让已经向小皇帝交了底,剩下的,就是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方法其实很简单,一个人是敌是友,是好是坏,看他做了什么便好。
只要他不再与小皇帝作对,对方迟早会相信他。
暖阁不大,宇文越盘坐在榻上,手边的香炉袅袅吐着青烟。
谢让喝了姜汤,又洗了热水澡,身上已经不怎么难受。他也不客气,在小榻另一侧坐下,隔着中间的矮几看向宇文越:“能看懂吗?”
宇文越看的这本书,正是谢让中午在藏书库帮他挑的那本。
据说是出自前朝某位辅佐过三位皇帝的权臣之手,详尽记录了三位帝王在当政时遇到的问题,众臣对于皇帝的劝诫、争议,以及在民生治理上的一系列举措。
这本书内容详尽,但也极为晦涩,理解起来不那么容易。
宇文越隔着书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有什么看不懂的。”
谢让看出他的犹豫,只是笑笑:“没关系,要是有什么不懂,来问我就是。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老师,但我好歹也有些教导学生的经验,不会误人子弟。”
宇文越本不想理会他的胡言乱语,但忍了忍,没忍得住:“你还教过学生?”
“恩,但是不多,就十几个吧。”谢让道,“都和你年纪差不多大。”
十几个,还叫不多。
宇文越心中莫名不悦,谢让没察觉到,还在回忆:“我那些学生啊,一个赛一个皮,不比你好对付。不过,最后还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个要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得听话些。
谢让这么想着,抬起眼,对上了宇文越不知为何变得分外阴沉的目光。
他颈后一凉,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这个……还是算了吧。
惹不起,惹不起。
谢让想了想,又道:“你要是信不过我,改明儿我从内阁挑几个学士,让他们给你讲学。”
反正在书里,宇文越夺回权势后,也是广纳有志之士入殿阁,一边辅佐朝政,一边为他讲学。
宇文越没有回答,谢让权当他是默许了。
两人没再说话,谢让从矮几上拿起本书,倚着小榻翻阅起来。
说来也怪,谢让虽然接触过一些国学知识,对这些也很感兴趣,但这种专讲帝王权术、治国经略的书,他以前是从来没看过的。
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