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堆雪人？”叶凌漪怔了怔，不由纳闷，赫连澈什么时候这么好的兴致了？

    正思考着，在青宁的帮助下便也换了身小袄出了屋子。

    此时天心居的院子里只有一个人，在角落的亭边，滚了个堆雪人要用到的雪球，然后搬起来压上另一个已经滚好的大雪球，最后用被冻得通红的手小心翼翼的拍打着，用各种小物件构画出雪人的眉眼，一个新鲜可爱的雪人就这么悄然而生。

    男人就这样一面堆着雪人，一面想到她待会儿看见雪人的模样，薄唇不由泛起微笑。

    或是因为过于聚精会神，连她出门了也没发现。

    “姑娘连日来缠绵病榻，心情想必也是极低落的，将军便想着法儿的逗姑娘开心，能得如此良人，姑娘可真幸福。”青宁压低声音，唯恐惊了对面入神的赫连澈，面上窃笑不已。

    叶凌漪就这样静静立在门边看着，目中神色有复杂也有感伤。

    是啊，如此良人，她本该感到幸福的，可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样的日子，她还能过几天呢？

    收回思绪，换上一副笑颜，轻唤：“赫连澈。”

    赫连澈应声回眸，望见她的一瞬，眸中星光低垂，朝她伸出手，极尽温柔道：“过来！”

    叶凌漪笑着，慢慢向他走去。

    墨青色的大氅因为滚雪球的原因，下摆沾上了白色的雪。

    鹅黄色的小袄衬得她面容的憔悴褪了几分，气色不错，颜色照人。

    头顶阳光灼眼，二人笑着对视，心中却都藏着说不出的苦楚，竭力不流露出来半分。

    雪梅绽放，暗香浮动，风一吹过，带落几片雪色花瓣，划过她的脸颊，仿佛她也像这花一样娇柔易碎了。

    望着她，赫连澈心头一痛，忙掩去情绪，转而指着雪人，献宝似的道：“瞧，我堆的雪人！”

    叶凌漪顺着手指望过去，微微一笑，用调侃的语气道：“没想到，堂堂的西朝大将军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很冷吧？”

    牵起那双被冻红的手，心疼不已。

    他垂眸深深望着她，仿若这一眼要将她刻画入骨子里，笑起来：“没事，不冷。”

    “傻瓜。”她道。

    盯着他，笑容渐渐变得伤感，靠进他的怀里。

    赫连澈微怔，继而宠溺地环住她的腰，低头问：“怎么了？”

    “赫连澈，我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你。”

    “好，你问。”

    “你相信我和叶蓁蓁不是同一个人了吗？”

    话说完，叶凌漪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明显僵了僵。

    他沉默着，许久才说：“我信了！”

    “那你肯定知道前段日子我不是我了？”

    赫连澈再次缄默不语，便是默认了。

    叶凌漪稍感忐忑，问：“我是怎么被换回来的？我只记得叶蓁蓁到了一条河边，风很冷，雪很大， 到处都是雪白的，我好像看到了许玉姝，还有……”

    她没有说出伊涅普的名字。

    “还有伊涅普，那个西域人。”赫连澈替她道。

    叶凌漪心上有根筋猛跳了跳，听他继续道：“是他救了你，他不惜以身犯险，逼得叶蓁蓁放弃了生念。”

    叶凌漪仰起头看他，似乎在寻找答案。

    “你放心，他很安全，如今已经走了。”赫连澈淡淡道，“回古兰了。”

    “可我好像做了个梦，我梦见他来过，还祝我……”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

    望着她，赫连澈轻笑起来：“祝你什么？”

    叶凌漪脸色泛红，小声呢喃：“昨夜你不是在我屋里待了一夜吗？那件嫁衣……”

    “什么？”赫连澈故作没听清，夸张惊道：“该不会是祝你新婚快乐吧？我知道了，你想嫁给我！”

    “我……”叶凌漪的脸更红了，看着他，突然反应过来，又羞又恼：“你故意的！”

    赫连澈笑起来，重新将她拥紧，认真道：“我们成婚吧？我不想再等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推脱，亦不再思考其他的，只任由爱意流淌，幸福的紧紧靠在他的胸膛，重重点头。

    赫连澈激动的拥她更紧了……

    二人身后，笑容憨厚的雪人在阳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一片梅花瓣悄然飘落在雪人的头顶。

    屋内，寒风透过窗子侵袭而入，拂动屋内的帷幔，亦掀起红色嫁衣的一角……